到我这里,就是向我摆谱,向我要东西。招待得不周到了,出去还要糟蹋我。但对你们这些笔杆子,我是真心实意敬重的。你们来是为我吹喇叭、抬轿子的,对我有功劳,有苦劳。我得好好地敬你几杯!”
项明春觉得这家伙浅薄,说话太直,为人太傲气,说你脚小,你就扶着墙走路,上级领导给你点好颜色,你就找不到北了。因为秘书与领导是相辅相成的统一体,在秘书面前说领导坏话,照样难以让人接受。他想,选这样的地方,用这样的人做典型,多少有点失策。但这样的典型在全县不好找,“急来抱佛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忽然意识到,到了现在,刘集镇的领导明知道县委办公室的人要来,也没有一个人到这里打个招呼,可见这里边一定有问题。又想到,这个秦振海说的也都是实话,一个农村干部,当到这个份上,也算是有相当水平了。所以,喝酒时也就没有做作,与秦支书用一种称兄道弟的江湖习气,对饮了几杯,说什么也不喝了。邬庆云是个女同志,秦支书很知趣地不劝她喝酒。秦支书虽然高兴,见项明春这样,就不能尽兴,调过头把功夫用在高科长和吉祥身上,吉祥原打算替项明春喝酒,看项明春不多喝也推说不会喝酒。这高亮科长就显得特别活跃,不知不觉就喝得高了一些,说话就不再有把门儿的。开始,一个劲儿地直夸小邬长得漂亮,文雅高贵,说什么小邬要是在法国作家巴尔扎克的笔下,一定是什么“神秘的东方女性。”小邬就神秘地离开了酒桌,不再听他胡说八道。上车以后,高亮嘴里还呜呜喇喇地说话,给一车人讲自己相当年在农村插队的时候,村里“有一个小芳姑娘”和他多么多么地相好的陈年旧事,大家都不理他,不多一会儿,他就把脖子歪在吉祥的肩膀上,扯起了呼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