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声又起,却不如刚才那般婉转,急促如水流漩涡,时而高起,时而低落,还是在发泄这一丝情绪,一丝不满,颇有逐客之意。 雄飞虽不通音律,但箫声中的不悦之意,他却能体会一二,当下不由眉头一皱,以为刚才自己的举动,已经打扰到竹林之内的前辈清修,使得前辈以箫声传意,让他快点离开。 “如果刚才冒犯了前辈,还请前辈见谅,晚辈却是有要事在身,还希望前辈能通融一下……晚辈已经在山中寻了一日,一直未曾找到叶圣人的隐居之所,希望前辈能……”雄飞歉然而道,刚欲问叶圣人隐居之所,却又被箫声给断了下来。 此刻,箫声悲鸣如宏,尖锐而带着撕裂之意,再一次将警告传入雄飞耳内。 “前辈……”雄飞欲言又止,心知如此执意下去,自己定当会被哄出天云峰不可,思虑之下,还是决定离开此处,再往深山寻去,不惹这性格怪异的老前辈为好。 心中主意已定,雄飞最后往了苍天竹林一眼,返身往原路而回,再次寻找叶圣人的隐居之所,但他未曾想到,刚才那片竹林之内,正是叶圣人的隐居之地,而那箫声也正是叶圣人所吹奏而出的,显然叶圣人是不想再有人烦扰他的清净,所以才以箫声示警…… 三日之后,烈日严严,落叶片片枯飞,飘落在地上,被一双大脚踩地吱吱响。 雄飞不知道已经在这山路上,走过了多少遍,几乎整个天云峰都留下了他的足迹,可是,叶圣人的隐居之所依然毫无踪影,他开始有些怀疑,叶圣人已经不在此处了,不然,早应该被他找到才是,而不是让他此刻焦额不已。 “难道叶圣人早已不在天云峰隐居,而另往他处了?”雄飞自言自语着,忽然想起,三日前在山中无意间碰到的那片竹林,“那竹林里隐居的前辈究竟会是谁?难道那个前辈就是叶圣人?”雄飞不禁猜想着,开始犹豫是不是再次前往那片竹林一探究竟。 “还是先去看看,再说吧……”雄飞暗自决定道,立刻展开身形,朝那处竹林飞奔而去。 虽然只走过一次,但雄飞却十分熟悉地找到了通往竹林的路,穿过一层又一层的密林,最后那片苍天入云的竹林有耸立在他的眼前。 微风轻动,竹叶洒洒作响,生气盎然,草木葱翠,这里的景色似乎与外边的有着细微的差异,似乎有经过人工雕琢,才形成这般迷人的景象。 竹林呈弧型依次排列着,密不透风,双眼望去,除了一片幽深的翠绿外,无法看清真貌,显得朦胧而神秘。 “前辈,晚辈再次冒昧打扰,希望前辈能现身一见……”此刻,雄飞已经打算孤注一掷,要么让竹林内的神秘前辈现身,要么自己则被赶出天云峰。 雄飞这一喊可是凝结七分的真气,声音犹如洪钟一般,回荡在竹林之外,声声响彻天际,惊起鸟飞兽走,一时间,山野喧闹震天,好一会才安静下来。 竹林外如此喧嚣,但竹林内似乎没有一丝反应,依然寂静如初,原本的箫声亦不再而起,让雄飞不禁有些纳闷起来。 “难道前辈出去了?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雄飞猜测道。 雄飞吐了口气,干脆在附近找了一棵树,依在树旁,席地而坐,神情思虑,想着如何才能见到竹林内的前辈。 时间如山中的溪水般,缓缓流过,夜色也渐渐黯淡下来,夕阳的残幕在山后,露出最后一丝黄昏,黑夜终于悄悄来临,满天的星斗,闪动着迷人的光芒,犹如罗盘上的棋子,错落有致,却蕴涵着无尽的遐想。 不知什么时候,雄飞在迷迷糊糊中睡去,三天的疲累,就算是铁打的汉子也要休息一下。 夜风轻吹,仿佛倾述着无尽的感情,落飞轻飞,洋洋洒洒般落到了雄飞的身上,但他依然毫无知觉,好似已经睡死了一般,看来他真的是累了。 竹林之内,忽地响起叶片洒洒之声,一道身影在月光下,轻盈而飘逸,月色将他须白的发鬓,映照地闪动异样的光泽,那看尽世间沧桑的双眼,透出睿智的目光,直直落到不远处雄飞的身上。 “这孩子……倒是有几分耐心,竟然在山中整整找了老夫三日,依然这般不死心……颇有点像老夫当年……”月下之人正是隐居在竹林之内的叶圣人,三日前,雄飞的拜访,他避而不见,还以箫声驱赶,本以为能让雄飞知难而退,却未料雄飞性子刚烈,竟然在山中寻了三天三夜,这倒让他惊讶不已。 此刻,雄飞依然还在熟睡之中,而叶圣人似乎也没有想要打扰他,将手中预备好的披风轻轻的盖到他的身上,随后又转身没入竹林之中,夜渐深,月渐淡,只留下空气中响起地微微鼾声,相伴着这寂静的夜…… 雄飞醒来之时,已经是日上三竿,阳光刺眼,让他朦胧的双目,感到一丝不舒服,但很快地就适应了这种感觉。 翠鸟在枝头上欢快地跳着,微风肆意拨动着竹叶儿,让它娇羞地颤动不已,空气清新而怡人,隐约之中,还听到溪水的潺潺之声,一切显得那般平静而安详。 雄飞利索地爬起身来,伸了伸懒腰,却发现似乎有什么从身上落了下来,不由低头一看,不由皱了皱粗重的双眉,只见地上安静的躺着一件灰蓝的披风,显然是从他身上刚刚掉落的。 “咦?是谁给我盖的披风……”雄飞自言着,将目光投向竹林之中,神情猜疑,似乎联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