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吗呀?还让不让人睡啦?”张震揉着眼抱怨道。 丁剑此时已经睡意全消,扭脸看看窗外,不禁惊声叫道:“天哪!太阳咋这么高啦!”“咋呼吗呀?我还没睡够呢。”孟凡森嘟囔着拉过被子蒙住了头。丁剑一把撩开被子说:“还睡你个茄子啊?都快九点啦!” “三哥!剑哥今天还要去我家呐!”郝刚已经穿好了衣服,也在旁边催促。 丁剑推摩托车的声音惊动了孟凡林,他站在门口问:“小剑,你这是去哪儿?” “哟!二哥,怎么没去卸车啊?”丁剑奇怪地问道。 “小剑,我昨天晚上……” “二哥,我今天去郝刚家玩儿,你去不去?” “我……我不去了,你们去吧!”孟凡林见丁剑不给自己解释的机会,只好无奈地看着丁剑出了大门,叹了口气,转身回了屋。 “小剑,你怎么没和二哥提搬走的事呢?”孟凡森坐在摩托车上问丁剑。 “大清早,何必让大家都不痛快。哥们儿,看着道点儿。” “放心吧!”孟凡森笑着在他背上拍了一下。在他的指引下,摩托车拐上一条土路,坎坷不平的路面让丁剑不得不放慢车速。 “唰拉拉……”路边的杨树上忽然飞起两只喜鹊,喳喳叫着掠过丁剑头顶。喜鹊叫,喜事到!难道今天会有喜事发生?丁剑心里突然涌起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伸手放在嘴里,打了声又长又尖的呼哨。 “哎!前面就到啦!对……拐进去。这就是郝刚的家。”孟凡森在丁剑身后指挥着摩托车停在一个院子里。等丁剑停下车,他跳下摩托直接进了屋子。丁剑却看着眼前的房子傻了…… 房子是当地最常见得前出厦砖房,不过本应有水泥彩砂装饰的前墙,却光秃秃的没有任何装饰,连层白灰也没有抹。红砖的缝隙被风化的很是明显,就像一张张裂开的小嘴。原本是绿色的门窗,此时却是黑褐色,而且还少了几块玻璃,给丁剑的感觉就好像在面对着一个个黑洞,让他脊梁沟里直冒凉气。他没想到衣着整齐的郝刚家里竟然会是这么副样子。 “进来呀!”孟凡森在屋里不见丁剑进屋,又走出屋来催促。丁剑只好硬着头皮下车进屋,谁知进屋时,他一脚下去却弄了个趔趄,定神细看才发现屋里的地面竟比院子的地面还低,不禁摇头苦笑。 两口水泥大缸并排放在屋子中央,墙边有个锈迹斑斑的鉄犁,犁铧边土质地面上鼓起一堆浮土,想必是老鼠的杰作;墙面上胡乱抹了层泥,有的地方还裸露着红砖;东西墙上各有一道木门,也是旧的不像样子。他正打量屋子时,忽见西墙的木门一动,好像要脱出门框向他砸来,他“噌”地一声蹿到了院子里。 “哎?你怎么又出去了?”孟凡森走出来看着丁剑奇怪的问道。丁剑看门没有倒,这才吁了口气。 “进来呀!你还怯场啊?”孟凡森笑着和丁剑开起了玩笑。丁剑无奈,只好跟在孟凡森身后进了屋子。 这间房应该是卧室,南墙窗户下是一盘大炕,炕上爬这个男人正在吸烟,丁剑只看到他那蓬松乱发的后脑。待那人抬起头,丁剑看到了他那胡子拉碴的黑脸,脸上堆满笑容,让丁剑看了感觉很是亲切。不过,他那口黄板牙让丁剑立即扭脸看向别处。 “叔!这就是我跟你们常说的丁剑。小剑!这就是郝刚的父亲,叫叔就行了。”孟凡森给两人介绍完,转身去了西边那屋。 “坐……”郝刚的父亲掀开被子下炕穿鞋。丁剑好悬没乐出声来,心想这人还真够省事儿的,睡觉竟然不脱衣服。炕上胡乱堆放的衣物、黑乎乎的床单让生**洁的丁剑厌恶地皱起了眉头。 屋子西面靠墙放着一张木条桌,桌后墙上挂着面大镜子,镜面也是布满灰尘;桌子北是往西屋去的木门,北墙下是张八仙桌;墙角摆着壁橱,里面是台十四英寸的黑白电视机;壁橱南侧东墙下有个双人沙发,看上去是这屋子里最干净的摆设。丁剑正要坐向沙发,从西边木门走进来一位妇女,他连忙又站直了身子。 “是小丁吧!老三可没少跟我们念叨你,怎么才来家玩啊?快坐下吧!等会儿一块儿吃饭。”那妇女的样子极为热情。 “嗯……算了吧婶子,我不饿……” “不吃饭怎么能行、那还不饿坏了身子?你叔他们放了几天假,这才做饭晚了点儿。你等着,我这就去做饭……” “婶子你别做了,我去买些早点凑活着吃吧。三哥呢?让他跟我一块儿去。”丁剑说完逃也似地出屋到了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