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隔了一座大山。
听史东风说团长夫人是南山县的,凌静忍不住插上一句:“团长夫人跟我是老乡呢!”史东风听凌静这一说,愣了一下神,摇着头咂着嘴说:“啧啧,你们不仅是老乡,还长得挺像呢!我们团长夫人可漂亮了,还很能干,是被服厂的厂长呢!”凌静回道:“天下竟有这样的巧事。出了省,一个省的就是老乡了,何况你们还是一个市的。有团长夫人这样的老乡,你就等着提拔吧。”史东风嘿嘿一笑:“那时可不兴这个,顶多就是多吃几顿饺子罢了。本来团长想调我给他开车,一听说是老乡,反而没戏了。”凌静感叹道:“那时的人真是太单纯了。对了,团长没给你们俩撮合撮合吧?”“嘿嘿,他就是想撮合,也没那个胆啊。这可是民族问题,严重着呢!”凌静听了大笑,说:“你是有心没胆吧?”史东风脸红了,认真地说:“我真没那个心的,要是真有的话……”“有怎么着?”“嘿嘿,这个就不好说了,还是听我把故事讲完吧。”
自从在团长家里吃过饭后,小姑娘就成了部队的常客,不是来打扫卫生,就是下厨房做几道维族风味的特色小菜。每次来部队,都会送给史东风许多自己制作的小礼物。史东风则给了她一顶军帽,一个背包,一大包子弹壳。听说史东风要复员时,小姑娘跑来,抱着史东风大哭了一场,问他能不能留下来。史东风吓得挣脱她的怀抱,拔腿就跑。临离部队前,一直东躲**,而那个小姑娘像着了魔似的,天天来找史东风。
离队那一天,史东风带着大红花上了送行的军车,他躲在战友中间,但两眼还是忍不住向四下看,终于看到小姑娘正一车车寻人。直到车子开动了,史东风才挤到车箱边,向小姑娘挥手。小姑娘紧追了几步,手中的一个包裹掉在了地上……
讲到这里,史东风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哽咽,而凌静早已流出泪来,责备他说:“你心真狠!”史东风委屈地说:“那时不懂爱情,再说了,和当地少数民族姑娘谈对象,是绝对不允许的。”
“后来呢?”凌静忍不住寻根问底。
“后来?嘿嘿,后来当然就更没戏了。”史东风把车停下来,从贴身的上衣口袋里,拿出那个和田玉坠,温顺的小绵羊蜷缩着身子,让人想到那位维族小姑娘,可爱极了。凌静拿在手里,爱不释手。
“送你吧。这小东西,我留着也没有,本来就是女孩子戴的。”
“那怎么行!说不定这东西很值钱呢!再说也是人家小姑娘的一片心意。”凌静急忙将玉坠还给史东风。史东风不接,急红着脸说;“我说的是真话,这东西在新疆多的是,不值钱的。再说,我对她确实没有那意思,带在身上也多余。不信你挂试试,一定很好看,很好玩的。”
凌静还是硬塞给他。史东风接过玉坠,灵机一动,说:“这样吧,你说你喜欢这玉坠吧。”
“喜欢是喜欢,但我不能要。”凌静坚定地说。史东风说:“你喜欢,我不喜欢,送你不正好吗?别人又不知,我也从没给别人看过,没人知是我送的。要不,你也送我一件东西,算是换的?”说这话时,史东风一脸真诚,呆望着凌静的眸子明亮而清澈。凌静想起小时候,和邻居大哥哥一起玩时,也是这样和她交换好玩的东西的,不禁笑了起来,不再坚持,说:“那好吧,不过手头没有像样的东西,等哪天我给你勾副手套吧,就算是替那小姑娘送的。”
“好好好。”史东风如释负重,一踏油门,不一会,就到了凌静的单位。
当天,史东风送凌静回单位的事,成了不胫而走的新闻,在局里传开了。从学校里回来过星期天的邱萍,认真地问凌静:“你是不是要和他处朋友啊?”凌静说:“除非我瞎了眼,他那样子,给你你要不要?”邱萍说:“论模样,情愿跳河也不会找他。不过,司机可是最吃香的,何况他还是局长的司机呢?听说很多女孩子追过他。你要想买个手表自行车什么的,找他就是了。他神通广大,更不用说调个岗位什么的了。”
“哼,那不叫爱情,那叫利益交换。”
“什么爱情不爱情的,婚姻是讲实惠的,实惠有什么不好?你看这局里,除了机关干部还有个人样,其他人都是灰头灰脸,没模没样的,你天天装装卸卸,忙得喘气的空也没有,你到哪儿去找爱情啊?不过,我看你是不会找他的,除非你脑子进水。你找他,我也不会同意的。”
“就是,就是。”凌静挺自信地回应,这时她正给史东风勾手套。
“给谁织的?不会是给那个史东风吧?”邱萍看那手套很大,颜色又是蓝白相间的,忍不住问。
“哪里,”凌静脸红了,“给我爸织的。好几年没给他织手套了,天快冷了,织好了寄去。”
“哪天有时间了,也给我织一双,和这一样的,我送人。”邱萍边说边走。
“什么人啊,是那个大学生吧?”
“什么大学生,狗屁,早换了。教师。哪天带给你看。”邱萍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