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喝一声,脸上充满怒意。他双刀齐出,似乎准备和第一招那样,结结实实与鬼巫王硬拚一记。招术使到半途,他左手忽然一翻,手中的钢刀换成一柄模样古怪的匕首。
叮的一声,珊瑚铁制成的匕首切开青铜铸成的斧柄,鬼巫王蓄满力道的一推立刻落在空处,胸前空门大露。
程宗扬早巳蓄势待发,匕首斩断斧柄的同时,右手的钢刀顺势从断口劈入,刀锋撕开空气,发出虎啸般的风声。
鬼巫王目光凶狞,叫曲的长发无风而起,仿佛无数细小的毒蛇,在他苍白的脸侧浮动。
眼看鬼巫王就要溅血当场,程宗扬双腿忽然一紧,被一双手臂紧紧抱住,接着那具滑腻的肉体扑来,将他撞下祭坛。
噢!程宗扬一声惨叫,大腿被丹宸死死咬住。
鬼巫王并没有把这个北方来的好商放在眼里,即使动起手来,还没有放开身下的红苗女人。程宗扬怕伤了丹宸,好几个专门对付工二路的阴损招术都没有施出来,没想到丹宸会被他利用,成了一着奇兵。
如果咬的是别处,自己也就让她咬了,可她这一口离自己的命根实在太近。
丹宸的小嘴很漂亮,让她舔一下肯定很爽,但这要命的一口咬中,自己下半辈子的性生活就算提前结束了。
程宗扬咬牙抬起手,倒转钢刀,用刀柄朝丹宸击去。如果可能,自己并不想伤害丹宸,但这会儿还有个鬼巫王在旁虎视眈眈,自己往地上一倒,浑身都是破绽。如果不摆脱这个被洗脑的女人,鬼巫王随便一斧,就能从自己身上留下点什麽。
丹宸眼上的丝带掉落下来,秀美的眼睛充满憎恨地怒视着程宗扬。忽然,一只拳头伸来,砸在程宗扬腕上,挡住他击向丹宸额角的刀柄。接着那个披着斗篷的男子挟起丹宸,一手抡斧劈向程宗扬胸口。
程宗扬往侧方一滑,躲开巨斧,然後背脊在地上一挺,翻身跃起。
这几下交手两人都是以快对快,完全靠身体的反应速度。程宗扬心头雪亮,自己是全力以赴,甚王比以往的水准更高一筹。而鬼巫王被自己连番挑动,实力顶多施展出来六成。自己趁乱都没能占到上风,接下来的搏杀肯定更不好过。
鬼巫王抛下巨斧,右手挥开斗篷,露出腰间一柄形质古朴的长剑。锵的一声,拔剑出鞘。
程宗扬提刀笑道:大人执斧的英姿大有蛮荒之气,没想到看家本领却是六朝人玩的长剑。鬼巫王冷冶道:此剑名为鬼羽,饮血无数。今日能一饮天命者的鲜血,幸何如之!程宗扬心里生出一股古怪的感觉,忽然道:你是谁?
鬼巫王挑起眉峰。
你不像南荒人。程宗扬道:或者你很早的时候在南荒以外的地方游历过——我还没有听过南荒人这样说话的。鬼巫王冷笑道:你也不似商人。
说着一剑挑出。
劲风扑面而来,周围的空气一瞬间变得阴冶刺骨。程宗扬如同置身鬼域,口中充满苦涩的味道,双眼被劲风刺得发酸,禁不住流出眼泪。
幽幽黄泉,鬼隼剔羽。鬼巫王冰冷的声音响起,=兰招黄泉剔羽,可令阁下葬身黄泉:水不超生。鬼巫王一剑递出,整个空间似乎都被剑气撼动。穹顶的星光迅速黯淡下来,变得遥远,身体仿佛从高处急速跌落,陷入九幽之下的黄泉。
满眼都是望不到边际的苦涩黄色,程宗扬看到地狱深处,一头鬼隼正用弯曲的利喙剔着黑铁般的羽毛,怪眼透出毒汁般的寒芒,倏忽张开铁翌丁。
程宗扬闭上眼睛,舌尖紧紧顶住上颚,收回左手的匕首,摸出腰侧的钢刀,然後霍然开目,双刀斜飞而出,如同飞翔的鹰翼,击向鬼巫王的鬼羽。
刀剑交击的震响一连串响起。程宗扬将速度提到极限,丹田气轮疾转,毫不吝惜地挥洒着真气。
这一招虎视鹰扬,程宗扬从来没有用过,不是他想留来当压箱底的宝贝,实在是武二爷教得不清不楚。怎麽也说下明白为什麽要功聚双目、为什麽双刀要由虎击变成鹰阳。不过武二郎总算数了他一句能用上的:笨蛋!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白武族的五虎断门刀就那十几招,武二郎对每一招的解释,到最後差不多都是这一句:笨蛋!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程宗扬很希望自己这个笨蛋能有命来验证二爷的谆谆教诲。
刀剑倏然分开。鬼巫王立在祭坛上,长剑微微颤动,一滴鲜血从剑锋淌下,在脚下光可监人的大理石上绽开一朵鲜艳的梅花。
程宗扬双刀垂地,右臂的衣袖被剑锋刺穿,鲜血迅速渲染出来。他模仿着武二郎的样子,狠啐一口,乾笑道:什麽鬼巫王!实力不过如此嘛!哈哈!大笑声中,程宗扬腾身而起,双刀张如雁翅,犹如一头生出双翌一的饿虎,凌空扑向鬼巫王。
鬼巫王一剑击出,暴暍道:天王锻羽!刀剑相交,程宗扬如受雷殛,臂上的伤口溅出一股血箭,身体像被掷出的石头一样弹出,重重摔在地上。
程宗扬只觉得浑身的骨骼都在他这一记天王锻羽下碎裂,没有一根完整的。
他竭力撑起身体,持刀的双手稳若磐行,不敢让鬼巫王看出自己真正的虚实。
鬼巫王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病态的血色。程宗扬发现他确实很年轻,似乎并不比自己大多少。他虽然看着自己,眼角的余光却在审视着别处,眼底隐约流露出焦急的神态。
程宗扬心念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