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道:文兄为何需要这麽多拉链?文泽坦然道:我军所用的铠甲多是皮甲,披挂甚是不便,如在腋下加一条两尺长的拉链,披甲时就不需再行绑系。还有这些帐篷,一遇风雨用皮条缚紧也难以遮挡,若有拉链便可密不透风。再则还有箭囊——文泽话语忽然一顿,盯着程宗扬的面孔,微笑道:如果程兄是与六朝以外的人做生意……文泽的神情让程宗扬背後一阵发寒,乾笑道:我也是六朝人士,怎麽会和外族交易,哈哈哈哈……文泽莞尔笑道:我也知道程兄不是这样的人。方才在帅账,蔺教御力赞程兄,孤身一人对抗兽蛮丑类,卫护月霜小姐。若非天生侠义,怎能有此壮举。文某多谢了。说着揖手深深施了一礼。
误会已成,程宗扬厚起脸皮,也没有解释。他忍不住问道:太乙真宗乃是道家一流,怎麽会千里迢迢来拜访出征在外的大将军呢?还有,这位王大将军为何要称师帅?文泽笑道:程兄有所不知。大将军从军前的身份就是太乙真宗掌教,我军中多是太乙门下弟子,大将军在军中亦师亦帅,故称师帅。程宗扬还是不明白,一派掌教怎麽会做了将军?文泽露出缅怀的神色,这要从十五年前说起。当日北方真辽南侵,汉军连战连败,天下耸动,幸好出了一位不世出的奇才,他一生所向无敌,从无败绩,人称武穆王。真辽南侵,武穆王以一人之力整师北伐,大败北虏,临阵斩杀真辽檀石大帅,使六朝转危为安。可惜宋主为群小所惑,连颁十二道金牌,勒命武穆王撤军,以致功败垂成,未克全功。说到此事,文泽也不禁扼腕叹息。
怎麽听着这麽耳熟?程宗扬舔了舔发乾的嘴唇,小心问道:你说的那个武穆王是不是岳飞?岳飞?文泽怔了一下,武穆王姓岳,讳鹏举。以武穆为号,人称武穆王。看来这个时空的历史跟自己知道的有一些偏差,仍是那个岳飞,只是鹏举的字成了名,武穆的谥成了号。不过两个人的结局还是一样的。
文泽又道:武穆天王还宋未久,宋主便以莫须有之名,封诏入狱,使节未至,武穆王突然暴死。天下群情汹涌,师帅时为太乙真宗掌教,与武穆王素善,惊闻噩耗,一日一夜长驱千里,奔赴宋京临安,将武穆王遗剑插在王宫之前的叩天石中,求请从军。宋主不得已,当日传书六朝,拜师帅为宋督国将军。天子随即下旨,拜师帅为左武卫大将军。原来王哲是这样从军的。难怪他一个道门掌教会做了朝中武将。不过这六朝可真够乱的,怎麽有宋主,还有天子?程宗扬知道如果自己真问出来,只怕这位参军会把他当成白痴,只好含笑点头,装作什麽都明白的样子。
文泽道:武穆王死後,真辽再度南侵。师帅单骑北上,聚六朝英豪,与真辽军战於苦杀水。师帅当时修习九阳神功初成,以一人之力连斩真辽十余名将。
从此我北武军第一军团称雄漠北,再无人敢与交锋。九阳神功。好熟悉的功法啊。难道这个时空也有少林寺的僧侣?
文泽没有在意他的神情,侃侃言道:北疆既定,师帅上书天子,请驻节西疆,左武军第一军团便迁至西部边塞,迄今已有十年。程宗扬道:军团留在这里,是跟兽蛮人交战吗?文泽沉默片刻,徐徐道:武穆天王昔日曾言,六朝根本之患,不在北而在西。真辽虽强盛一时,不过疥癣之疾。大漠以西,土地极广,大国林立,颇有不弱於六朝者。师帅因此驻节西疆。说着文泽露出一丝奇怪的表情。
文兄想到了什麽?文泽也不隐瞒,十年来,师帅遣人多方探问。西疆兽蛮人虽然勇悍,较之我军仍有所不及。西部的大国,无过於波斯。但波斯距六朝边塞不啻万里之遥,而且累年遣兵西进,无暇东顾。我等反覆商讨,不知督帅何有此言。波斯?难道是那个倒霉的大流士?在程宗扬记忆的历史中,波斯帝国一直是作为名将建立功业的踏脚石而存在的,在这个时代,他想不出波斯会对东方有什麽威胁。
文泽道:程兄这会儿可好了些?程宗扬舒展了一下肢体,身体的疲倦已经不翼而飞,他精神一振,已经好多了。文泽道:方才在帅账,蔺教御力赞程兄,孤身一人对抗兽蛮丑类,卫护月霜小姐。文某多谢了。说着揖手深深施了一礼。
程宗扬脸皮再厚也觉得不好意思,其实我只不过是恰好遇到。如果真让我跟那些半人半兽的家伙打,只怕它们一掌就把我拍死了。文泽正容道:程兄并非军人,面对那些兽蛮人仍能挺身而出,若非天生侠义,怎能有此壮举。他非要这样说,程宗扬也只好默认。管他的,总不是坏事吧。
程兄义举,我军上下无不感激。师帅吩咐,如果程兄休息好了,还请到帅帐一叙,由师帅亲自道谢。那个小美女面子还真大,救了她的命连主帅都要道谢。程宗扬对王哲这位掌教兼大将军颇为好奇,当下也不客气,与文泽一同出了帐篷。
…………………………………………………………………………………夜色下,军团的帅帐犹如踞虎。刚走到帐前,太乙真宗四名教御连袂而出。
不知道他们与王哲谈了些什麽,只见商乐轩一脸恼怒,他一手按着剑柄,一手挥舞着说道:掌教在军中已经十五年了,每年遣人请他回龙池掌理教柄,他都不肯。我太乙真宗群龙无首,我请他指明某人代掌有何不可!卓云君面露不悦,掌教不肯指明,自然有他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