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到大侄子房门口,这才看见从屋里走出来的保洁工人。
胜岚鲜少在这里居住,只知道保洁一个星期会过来一次,却不知道是在哪个时间段,保洁工人见到她是极其客气的,还特地解释了今天晚上为什么会这么晚过来打扫的原因。
胜岚只盯着墙上的一副画瞧,大概是大侄子闲得慌,也不知道上哪儿买了这么一幅画来挂着,想着想着失了神,这才留意保洁从厨房的垃圾桶里拎出来一个包装得很完整的忌廉水果蛋糕,盒子做得精致,盒上还印着某个如雷贯耳的饼家的名字。胜岚很少吃甜食,但对这家人还是有点印象的。
“这家老字号平常排队排得老长的呢……”工人小心翼翼看了她一眼,不好意思的问她,“请问……这个蛋糕,是要丢掉吗?”
胜岚下楼的时候有点心慌意乱,直到走到楼道口,才有勇气把皮夹子打开,掏出里面的身份证出来瞄一瞄。
出生的年份是作假了的,大概是当初叶家抱养的时候做了手脚,但月份和日期应该不会出错。
她瞥了一眼,轻轻念着,十一月十三号,十一月十三号,捏着身份证的手心不由自主的在出汗。
刚好走到楼道管理员身边,她猝不及防,抬头便问,“今天是几号?”
对方被她一唬,本来还记得清的日期也哆哆嗦嗦说不完整,又抬手看了看手表,才说,“好像是十一月十四号。”
心跳不知道怎么就漏了一拍,她好像是昨天生日呢,可是连她自己也忘记了,家里的人也忘记了。
没有人记得她的生日,只有他……
大侄子……
蛋糕,生日蛋糕?她坐上车,重重的把门一关,她可从来不爱过生日。自从知道自己是被叶家收养之后,她更不想面对和这些东西有关的任何问题,包括她的出生日期。 夜幕四合,夹杂在黑暗布幕下的星子,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四周围黑压压的一片。(www.guanm.com无弹窗阅读)清清冷冷的夜里,陡然间又不知道要去哪里好了,只觉得心里被什么东西摞着,想要打开车窗透一透气。
车子没开出几里路,手机却是响了。
胜岚拿的是自己内线的手机,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外人能够联系上的,也不过是她身边的几个秘书而已。
想到这里她就要冷嘲自己,怎么又学着三哥的臭脾气,硬是给自己整出几个人模狗样的秘书出来了?
没想到拿出手机一看,屏幕上不停闪烁两个大字:三哥。
接,还是不接?赶紧找个地方停车,按了免提,抬起头,只觉得疏星朗月,却很荒凉。
三哥醇厚的声音从耳机里传过来,大抵是得意非凡,连语气都是神采飞扬,“五妹,如果说有一个人在纽约忙到昏天暗地,刚刚坐完夜机回来,饿得不得了,不知道你会不会赏面,陪三哥一起吃顿饭呢?”
三哥很久前就把业务扩展到国外去了,接连做空中飞人,难得他肯请客,胜岚自然要狠敲一笔竹杠。
地点也定得近,就在离公寓不远的江边。
胜岚落座不久就把皮手套脱了,再望一眼落地玻璃窗外,江风吹起水面的涟漪,在室内倒是看得一清二楚,映着两边的灯火,水波闪闪烁烁,十分粼粼。
三哥人还没到,就提前把整个场子都给包起来了。服务生都站得很远,偌大的大厅里了无人烟,只有这么一张桌子点着蜡烛,映出白茫茫的光来。
十点多的餐厅里,没有了往昔的觥筹交错衣裳鬓影,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倒显得寂寥,暖气开得极大,却只有瑟瑟的凉意。
坐了不久三哥就到了,大概是从机场风尘仆仆赶来的,看着很是疲惫。大概是因为飞机上吃的不好,落座之后丝毫没有迟疑就点了一大堆的东西。
胜岚偷偷往餐牌上看了看,几乎全是她小时候爱吃的东西。
三哥和当时刚回叶家时候的他又不大一样了,当时他是在离家出走的情况下,很是干了事业才回的家,之后得到父亲的承认,事业蒸蒸日上,合着父亲的影响力和人脉,企业已不可同日而语,现下已经是在业内举足轻重的人物了,眉目里神采飞扬,又比之前多了一分沉稳,胜岚面对他的时候,不免觉得心慌。
之前自己一直把三哥当成目标,想要能够和他一样,凭借自己的能力得到父亲的认可,变得强大。可是这个目标,在一年又一年的时间里,又把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大了。
胜岚已经很久没有和三哥两个人坐在一起吃饭了,两个人隔着的距离不远,却没有什么话说,不过是彼此客气而疏离的对话,三哥意犹未尽的和她说着在纽约的公司,她客气的回着话。一问一答,十分沉闷。
不一会就上菜了,冷盘,主菜,甜点,流水般送上来,却都是掐着时候端上来的,不会让人觉得吃得太饱,也不会一溜烟铺在桌上。一道退了,再上一道。
在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