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然后才神鬼不知地溜回了采掘区。
王大吹听到两个手下的汇报后暗暗叫苦,遂决定暂缓行动。红楼监狱煤矿运输队里有一名年轻司机,早被他们拉下了水,王大吹便悄悄指派他去实地探查那家养猪场及周围情况。正在王大吹翘首等待着那名司机带来好消息的时候,从天而降的灾难,既夺走了许多人的生命,也让他十分周密的逃跑计划眨眼之间成了泡影。
这时候,韩家栋赶忙找到黑胖子,拉下脸来质问道:“你们挖的地道就在前面,为啥不早说?死到临头了,还执迷不悟。”
“既然有政委扛着,我就说实话吧,地道早就挖通了,可谁都不知道上面是啥情况。”黑胖子陪着小心说道。
韩家栋哪里还敢继续耽搁下去,他略加思索,便把大家召集起来说道:“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前面有条地道,一直通到地面,我们可以从那里出去。希望大家出去后一切行动听指挥,一个不少地回到煤矿,听从宽大处理。这是第一条。第二条,出去后不要走漏风声,就说是我们情急之下自己开挖的地道。不知大家能不能做到?”
韩家栋话音未落,人群中立即沸腾起来。
“这能有啥问题?完全能做到。挖地道的人就是咱们大伙儿的再生父母,我们要给他磕头作揖。”不知是谁带头喊道。
“别磨叽啦,赶快逃命吧。”有人早就沉不住气。
韩家栋接着让黑胖子在前面带路,而他自己则在队伍的最末尾断后,开始往巷道里面走去。大家终于钻过狭窄的地道,最后从那堆花生秧垛里一个个地爬了出来。虽然死神与大家终于擦肩而去,可饿神的狰狞面目却完全暴露出来:大家看见花生秧垛旁边堆放着一大堆地瓜干后,哪里还在乎上面布满了麻雀粪、老鼠屎,还有厚厚的尘土,全都纷纷扑了上去,先一个人手里抓起了一把,然后开始香甜无比地咀嚼起来。
猪场老板在睡梦中突然听到仓库门“咚咚”作响,连外套也没来得及穿,只穿了件内裤,趿拉着鞋就跑了过来。他打开库房门一看,满屋子全是浑身黢黑、头顶上亮着矿灯的人影,吓得魂不附体,失声尖叫道:“我的娘嗳,你们是人还是鬼?”
“大叔,您别怕,我们是红楼煤矿的矿工,下面出事了,我们从地下逃出来的。”韩家栋急忙和颜悦色地解释道。
“听说死了不少人,你们可真是大命的。那你们现在咋办?”猪场老板惊魂方定,赶忙追问道。
“我们先在您这里喝点水歇一歇,然后就回煤矿。”韩家栋回答道。
大家陆续走出仓库,看见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这才意识到被困井下已长达一夜。他们不但从鬼门关把命拣了回来,而且终于呼吸到自由的空气,于是纷纷又说又笑。
在他们吃了猪场老板免费提供的两纸箱子煎饼、几个咸菜疙瘩、两瓶子辣椒酱和一捆新鲜大葱,喝了不知其数的井水之后,便排成整齐的队伍,沐浴着明丽的晨辉,开始向红楼监狱煤矿走去。
在跟猪场老板道别的时候,黑胖子涎着一张大胖脸问道:“老板,六个工是多少钱?”
猪场老板被问得一头雾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哪里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原来,那天黑胖子和瘦猴挖通地道后,又从花生秧垛里薅出来一条通道,看见了前面一线光明,并听到了一个老头和一个女孩儿的对话声——
“这次还疼吗?”
“不疼啦!”
“这个月给你加五个工。”
“不行,俺要六个!”
“好,那就六个!”
“往后俺就光伺候你,不喂猪了!”
“那可不行!‘母老虎’会起疑心的。”
过了一会儿,一听没什么动静了,黑胖子这才按捺不住好奇心,大着胆子,悄悄地把头从花生秧垛里探出来,往一边扭头一看,不得了了——只见不远处一片麦秸之上,半曲着的一双雪白的人腿之间,有个干瘦的光屁股在一撅一撅地大动。见此情形,已有几年没挨过女人身子的黑胖子垂涎欲滴,恨不得一下子冲出去,把那艳福不浅的糟老头子一拳打翻在地,然后代替他在那女孩儿的身上完成后续动作。可惜重任在身,他没敢轻举妄动,只好把脑袋重新缩进花生秧垛里,并把满嘴的涎水一口一口地往肚子里咽了下去。
又过了一会儿,再次传来了对话声——
“你先走!”
“还是你先走!”
接着是轻轻的“吱呦”开门声和不易听到的“吱呦”关门声。
在确认那对老男嫩女走远了以后,黑胖子和瘦猴这才一前一后从花生秧垛里爬出来。他们一看四周的情形全都傻了眼:这是一座高大宽敞、前后的窗户全部镶着铁棂子的饲料仓库。而从这座仓库的窗户往外望去,后面的围墙足有两人多高,并且墙上同样扯着铁蒺藜。他俩根据库存饲料的种类迅速做出了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