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岱,跟你商量一件事儿。”
“您说,四姨夫。”
“你以后最好别喊我姨夫啦!”
“为啥?”
“你想,过不了多久咱们就要恢复生产,那些干活的大姑娘小媳妇肯定爱和我打个情骂个俏的,一看有你这个外甥在身边,人家肯定会‘有那个心,没那个胆’。”吴大嘴显然是在用近乎荒唐的理由来掩盖更不愿示之于人的动机。
“那我就喊您吴叔。”
“喊吴叔也不妥。尤其是在外面的场合,爷们哥们的,会让人以为咱这企业办得忒不正规。不知道你注意没有,中午陪咱吃饭的那个头发很长的副总,姓啥来?”
“姓侯!”
“对,就是侯总,那是蓝总的亲舅子。你听他喊过蓝总姐夫吗?没有吧?那是一口一个蓝总,这就叫‘警察打他爹——公事公办’。”
“那咱爷俩也公事公办,往后我就喊您吴厂长。”
“当然,没外人的时候喊我姨夫,那也是完全可以的。”
他们爷俩都难以掩饰内心的成功喜悦,看着小路两边不断翻滚的层层金黄色的麦浪和远处秀丽的风光更美啦;偶尔碰上了几个熟人,打起招呼来也更加主动和热情啦。一路上,爷俩亲亲热热,不停地说着心里话,路宽点的时候就齐头并进,路窄点的时候就一前一后,不知不觉就回到了砖厂。
尤满亮和南瓜见吴大嘴和胡岱都面带喜色回来,心知有门,赶忙兴冲冲地迎上前去,嘘长问短,并且一个人接过去一辆自行车,推到屋墙脚根里放好。听说大功告成,他俩高兴得下巴好像一时脱了臼,好半天才合上。南瓜还不失时机地又给吴大嘴送上了一顶高帽子,十分虔诚地恭维道,通过这件事儿,他对吴厂长更加崇拜了。
不久,韩氏制砖厂堆积如山的红砖开始被蓝天银派来的一辆辆卡车运往泰城,而一笔笔的款子则从泰城源源不断地划拨到了韩氏制砖厂的帐户上。
从此,在吴大嘴和胡岱的苦心经营下,韩氏制砖厂咸鱼翻身,终于起死回生,重新红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