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我也记不清了。只是后来恁姥爷给我讲了不少他的故事……”韩家栋动情地说道。“从恁老姥爷的身上,我学到了很多东西。”
“我每次回家,俺爹都会对我‘哼哼’教导,让我以您为榜样,一定向您好好学习。”胡岱说得非常认真。
车子继续飞奔,终于驶进了莲花山风景区进山口。
如今,经过一年多的精心开发,美丽如画的莲花山终于张开多姿多彩的怀抱,迎来了一批又一批来自全省乃至全国各地的游客。韩家栋有空就穿行在莲花山茂密的树林中,嗅着花草间的清香,聆听了鸟儿们婉转动人的鸣叫和海浪般的阵阵松涛声,眺望着山脚下鲜花盛开的杏林、桃林、梨林,感到无比惬意,心中时常美得若仙飘飘。尤其让他感到欣慰的是,在金沟镇政府出面协调下,莲花山风景开发区规划范围内的原分片承包山林的几十户农民,全都心甘情愿地参与到旅游开发中来,成了他们共同走向富裕的生力军。
韩家栋还突发奇想,在老风口的西侧搭建了一座只有十几平方,朝南开着一扇小门和一口小窗户,而北面的玻璃窗子却大的不成比例的砖瓦房。这座低矮而不起眼的小房子,成了他白天办公和晚上睡觉的地方。他每天除了处理正常事务,一有时间就与游客交谈,了解他们的感受,倾听他们的意见,不断在心里描绘着美好的发展蓝图:从老风口到最高的望岳峰之间架设观光缆车;在山脚下建设集多功能于一体的休闲娱乐疗养院;为各地美术院校的学生建立写生基地;为各地的画家们建立画院;最大限度地开发和挖掘莲花山丰富的野生动植物资源;在老风口建造风力发电站——既可以为他们提供足够的电力,也增加了一处不错的景观。
然而,功成名就的韩家栋,却依然孤身一人。他和蓝天秀之间,一直是不死不活的胶着状态。
这天上午,吴大嘴和胡岱在山脚下的办公室里一时闲着没事,两人又关心起的韩家栋来。
“四姨夫,我看俺舅对俺妗子真是彻底死了心。”
“不对,你小子,判断绝对有误——恁舅不是死了心,而是不忍心。”
“那是为啥?”
“他是不忍心让恁妗子和一个刑满释放分子过一辈子,不忍心让雪儿有他这么个当过劳改犯的爹。”
“俺舅一没杀人放火,二没强奸妇女,三没拦路抢劫,四没坑蒙拐骗,不就是——”
“这事儿不能再拖了,连老袁都快要当爹啦。看来我得亲自出马啦。”吴大嘴跃跃欲试,满脸舍我其谁的豪迈表情。
“应该,您老人家早该出面。——俺表姑这次回来,把你狠狠尅了一顿,我都听见了。”
“好小子,你敢偷听!幸亏没说啥子商业机密。”
“嘿嘿,巧啦,只是偶尔——偶然听到而已。”
就在几天前,吴有爱陪着丈夫黄锦魁从南方专门回来视察莲花山风景区。她尽管一直很清楚韩家栋现在的自身情况,从前在电话里也曾多次劝说过他,但一见面还是对他表现出足够的关心,希望他和蓝天秀尽快结束目前的状态。而对于自称天天忙得屁都不在腚里的吴大嘴,她却极其不满,埋怨他“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没有把韩家栋的问题当回事。吴大嘴被无故地敲打出了满头疙瘩,甚感委屈,忙把她拉进他的办公室,开始大倒苦水。只要他俩能和好,让他赤着脚丫子去要饭他都乐意。他几次拍着胸脯作这样的表态。从吴大嘴嘴里知道了其中的原委,吴有爱才算没了脾气,但还是督促他尽快想想办法……
当天下午,吴大嘴偷偷开出崭新的桑塔纳轿车,准备去林家庄。他正要走出进山口,胡岱吆喝着从售票亭里跑出来,把他拦住了。
“从老风口翻过去就是,还值当得开车?”胡岱既关心又不解地问道。
“像我这样短腿短胳膊,要走那边的山路,那可是够我呛的。”
“可惜山北不属于咱管,不然说啥也把那边的路修好。”
“当然,当然。再说了,我一个堂堂的副总,出门那得注意一点形象——让人瞧不起我个人,那没啥,可要小瞧了咱莲花山旅游开发总公司,那还了得。是不是,胡岱?”
“有道理,四姨夫!您慢点,早去早回。”
吴大嘴一踩油门,一溜烟似地跑远了。
到了榆树镇,吴大嘴在一家门市部前边停下车,进去买了几样小食品,接着朝林家庄赶去。
“嫂子在家吗?我是有才!”吴大嘴推开蓝天秀家的大门,刚迈进院子,他就张着大嘴吆喝起来。
“你看你,回回来回回花钱。”蓝天秀打发雪儿上学走了,把屋里到处收拾了收拾,刚刚坐下来要歇一歇,听到动静便急忙迎了出来,说着便把吴大嘴手里的东西接了过去。“你咋来的,走着?”
“开车来的,停在村头了。新的,年后刚提来的。车宽路窄,我技术又不咋地,就没敢往里开。”吴大嘴言语之间不乏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