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婚姻。”
“贫贱夫妻多的是。再说你也没到了吃不上饭的份上呀。”
“贫贱而恩爱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有什么样的要求,我帮你物色一个?”一心想把自己嫁出去的唐丽霞“突发奇想”。
“像我,能提啥条件,就看缘分吧。”
这可不是他韩家栋的做事风格,这么自卑,这么没信心。难道是怕自己攀高枝,故意说给她听,而等待她出动出击?或者压根就没看上她,是她自己一厢情愿、自作多情?唐丽霞有点找不到北了。她喜欢他英俊潇洒,欣赏他聪明能干,钦佩他富有责任心;她早就渴盼他张开双臂把她揽入怀中,可她又缺乏主动投怀送抱的勇气。从她情窦初开就受到男同学不断追逐,不到法定结婚年龄就跟着对她软磨硬泡、死缠烂打的前夫私奔到了省城——她只知蒜锤子去敲蒜臼子,哪里想过蒜臼子也可以反过来去砸蒜锤子。他来到她的身边已经两个多月了,她曾失去了一次本可以非常自然地跟他亲近的绝好机会:那是一次去外地一家纸板厂考察的路上,他俩紧挨着坐在了客车的最后一排;一路上,她多次想假装打盹把头靠在他的肩上,或者干脆把身子直接歪进他的怀里;可是,直到车子进了终点站,她也没拿出足够勇气来实施自己的“阴谋”。
“我的意思,你打算在这里,还是回去安家?——这可是个大问题。”
“说实话,不是遇到你,我可能早就回家了。”
“我是问你,准备在哪安家?”
“当然,能在这里安家,那肯定求之不得。”
唐丽霞心里高悬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她把两人的茶杯都添了水,接着继续问道:“听说你前妻人挺好的,长得也很漂亮。”
韩家栋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又朝唐丽霞瞄了一眼,脸上酝酿出了一丝苦笑。说假话吧,是违心的,而实话实说则很明显是有意给唐丽霞打低分,是在贬低她。
“是挺好,毕竟,‘情人眼里出西施’。”韩家栋终于吞吞吐吐地说道。
唐丽霞认为韩家栋回答得非常巧妙,虽然有些醋意。但她更多的是喜悦,因为在她看来,在现在两人关系很微妙的情况下,若换成另外一个男人,十有**会说“她算啥,照着你可差老鼻子远啦”,而说这种话的男人,虽然会满足她的虚荣心,但肯定不会让她很放心。
“人生就是这样,哪有一辈子都顺顺当当的。像我——”
房门被突然打开,闯进来一个手里捏着一把拴着红绳子钥匙的**岁的小女孩儿。
“露露,你怎么回来啦?”唐丽霞带着些许不安和慌张,急忙站起来,关心地问道。
“我弟弟讨厌,老是哭、哭,吵得我头都要炸了。”露露说完,跑到客厅北面的窗户前,猛地一下推开铝合金窗扇,一股寒气随之窜了进来,她全然不顾,伸出手去使劲摆了摆,喊了句“爸爸再见”,接着把窗扇又重新拉上了。
“露露,快喊叔叔。”唐丽霞一脸僵硬的笑容,动员女儿向客人打招呼。
“叔叔?我还以为是个爷爷呢。”露露不屑一顾地回答。
“露露真逗,我有那么老吗?”韩家栋哈哈大笑。正是露露的回来,才让他一晚上的拘谨感突然一扫而光了。
“不懂事儿,自己玩去吧。”
露露的确很不给当妈的长面子,她变本加厉,两只大眼一瞪,小鼻子一皱,鲜红的舌头一伸,对着有可能来她家企图占山为王的危险分子就是长长地一声“咦——”,然后从茶几上摸起电视遥控器,一屁股蹾在沙发中间,开始胡乱调台。
韩家栋主动跟待搭不理的露露说了几句话后,起身对唐丽霞说道:“太晚了,我该回去了。”
“还早着呢,再坐一会吧。这孩子,没点礼貌,让你见笑了。”
“挺可爱的!小孩子家,都这样!”
见韩家栋执意要走,唐丽霞便主动去把他的羽绒服从衣帽架上拿了下来。韩家栋迎上去,接过衣服穿在身上。送他出了门,等他一回过身来说“再见”,唐丽霞不由自主地伸手给他拽了拽衣襟……
对自己的优柔寡断,唐丽霞越想越生气。她这时候连说话也结巴起来:“你、你、就没有别的路可走啊?”
“我没少琢磨了,实在想不出还有更好的办法来。”
“你让我以后怎么办?”唐丽霞的这句话可是公私兼顾。
马亮在他隔壁办公室里听到这边动静不小,很不放心,便跑了过来。听明白了唐丽霞情绪激动的原因,他的心情立时变得十分复杂起来:既舍不得韩家栋离去,还又暗自窃喜。因为在这短短两天的时间里,他尝到了“老虎不在家,猴子成大王”的甜头,明白了“月亮落下了,星星才发光”的道理,感受到了唐丽霞的似水柔情——虽然只是少得很可怜的一点点。
“唐厂长,你沉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