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逢人就幸灾乐祸地宣扬他石破天惊的重大发现:不要脸的新媳妇蓝天秀和那个人模狗样的韩振焘已经勾搭上了。
韩家栋从南瓜家怒气冲冲地出来,接着返回了自己的家里。
蓝天秀见韩家栋先是带着香烟去看望了韩明山,又接着带着东西不知拜访谁去了,她正一边拿着蒲扇给韩母轻轻地扇着,一边夸奖丈夫,还是在大地方长见识,出去了才小半年,就学会为人行事了。
韩家栋进屋就对蓝天秀直接说道:“你先出去,我和娘有话要说。”
“有啥秘密,还避讳我?”蓝天秀不知深浅,想赖着不走,被韩家栋吼了一声,只好眼里含着委屈的泪水,乖乖地出去了。
韩家栋直接问母亲:“娘,您知不知道,那天夜里振焘那龟孙进了俺那屋里?”
韩母一听,顿时紧张起来,慌忙问道:“你听谁说的?”
“全庄的人,除了您自己,连三岁的孩子都知道!”韩家栋瞪着两只铜铃般的大眼,怒吼道。
“是有这回事儿。你沉住气听我慢慢说。”韩母接着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儿,从韩振焘“丢”钥匙开始,到最后蓝天秀进屋怎么和她说的,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不想告诉你是俺娘俩商量好的。听娘一句话,她嫂子不是那种人,你可不能做糊涂事。”
“娘,您把心放好,我不会要了她的小命。”韩家栋说着站了起来。“我再出去一趟。”
韩母怕他去找韩振焘的麻烦,也急忙站起来,一把拉住他:“这就吃饭啦,你还到哪儿去啊?”
“我去去就回。”韩家栋一下子挣脱开,拔腿跑了出去。
韩母慌忙追到门口,刚要抬腿迈出去,突然感到眼前一黑,幸亏一把扶住了门扇,才没有歪倒在地上。她趴在门上坚持了好一会,感到头不再晕了,这才心慌意乱忙跑到东堂屋里,对蓝天秀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栋儿去找振焘了,你快去把他追回来。”
蓝天秀做梦也没想到这麻烦说来就来了。她慌里慌张、头重脚轻地跑到韩振焘家。听韩振焘的母亲王香草说,韩家栋刚走,到地里找韩振焘去了,她又慌里慌张跑回了家。
“娘啊,这可咋办呀,急死我了,他能轻饶了振焘吗?!”蓝天秀连眼泪都急出来了,带着哭腔跟韩母说道。
“她嫂子,沉住气,有娘在,你甭怕,让他俩闹完了再说。”韩母已经完全镇静下来。
韩家栋马不停蹄赶到莲花山前,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刚锄完地正准备回家吃晌饭的韩振焘。他假意说笑着走到奸夫跟前,出其不意,不宣而战,一拳打在毫无戒备的情敌嘴上。韩振焘“哎哟”一声,一下子蹲在地上,接着从嘴里吐出了一颗血乎乎的牙齿。韩振焘压根没有想到,多时不见的本家兄长的见面礼,竟然是突如其来的一记老拳,不然他稍加躲闪,也决不至于让他如此轻而易举正中靶心,打得他满地找牙。韩振焘自知不是对手,怕无谓的反抗只能招致更加凶狠的暴打,便不敢轻举妄动,可他也不敢装憨卖傻,只好嘴里豁牙半块地漏着风,一边不停地朝地上吐着带血的吐沫,一边低声哀求道:“栋哥,我和俺嫂子闹着玩呢,别的啥事也没有。你可以拿着我不当人,可不能冤枉了俺嫂子。”
“嘿,你小子还怪仗义的,算你有种。你要说恁嫂子浪,恁嫂子骚,是她勾引了你,我倒是还相信她是个正经女人。”韩家栋说着,依然余怒未消,又上去一脚把不堪一击的韩振焘踢翻在地。
韩家栋铁青着脸回到家里,见蓝天秀正在把大衣橱弄得四敞大开,床上横三竖四摆满了衣裳,而昨天刚刚送给她的那盒化妆品也非常醒目地混在衣裳中间。敢情劣迹败露,准备带上衣裳逃回娘家去避避风头。他气急败坏,抬脚就把大衣橱上的玻璃镜子踢了个粉碎,接着转回身来,弯腰抓起床上的那盒化妆品,抬手从门口扔了出去。
“蓝天秀,你给我听好喽:看你还在月子里,我今天先不跟你计较,等过上十天半个月,我再回来跟你算账。”韩家栋指着惊慌失措的妻子的鼻子,气恨交加地吼道。说完,抓起地上的黄帆布提包就要走人。
蓝天秀一把抱住他,泪流满面,哽咽着说:“家栋,你听我说,我对天发誓,我没有对不起你。你要相信我,我有证据的。”
虽说韩母曾经满口答应会替她保守秘密,不会把韩振焘的丑行告诉韩家栋,可蓝天秀每当想起这件事来,就越想越觉得进退维谷:等丈夫回来了,万一婆婆不小心说漏了嘴,引起了他的误会,到那个时候再反过头去解释,肯定就说不清了;可如果到时候干脆直接告诉他,那显然是“猪八戒照镜子——自找难看”,何况还答应过韩振焘。另外,她也很难把握韩母当时的真实心态——她凡事心里明明白白,虽说眼神不好使,可两只耳朵却一直灵得很。毕竟那天晚上从她进屋睡觉到韩振焘离开,这中间有足够长的时间,能不让她犯疑忌吗?还有,韩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