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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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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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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人,势力很大。况且刘辉的上头还有胡永泉,拿枪比划他,是和无产阶级作对,胡永泉追查下来,那可吃不消。马荣暗自说:“别他妈像二哥一样被抓走,妈啦巴,打死了没地方送冤。”

    马荣用枪口对准马向前,大声吼:“刘辉是工作组长,你掐他,就是掐工作组,就是掐无产阶级!妈啦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给刘辉,不,朱世文一条活路,向无产阶级低头认罪!”

    对马荣半真半假的恐吓,马向前连眼皮也没撩。认为刘辉死得差不多了,觉得让刘辉这样去见阎王爷有点儿便宜,把掐脖子的大手变成拳头,想用拳头把他的脸砸烂。

    马向前举起双拳,一只拳头落下后,另一只手被马向勇抓住。这个瘸子腿不灵便,出手却极快,一用力,把马向前从刘辉身上拽下来,和随后赶到的马文一起,把他推到“老连长”的房墙上。

    马向东和满天红去救刘辉,又是抻腿,又是捶胸,满天红还在刘辉身上练起了人工呼吸。

    刘辉没死,马向前松开脖子后他就通了气。马向东把他弄回家,他又恢复斗志,只是说话显得吃力:“刘屯的反动势力强大,不能这样下去,要加大斗争力度,对所有的阶级敌人都不能放过!”他找来满天红,既是指示也是相求:“你派一个腿快的红卫兵回公社,直接找副社长胡永泉,就说刘屯的阶级敌人把矛头指向他,让他来抓人。马向前要抓,刘强要抓,把老连长、刘氏这样的反革命统统抓到公社去拷问!”

    满天红派人到公社告状,吴有金家里也炸了窝。吴有金不停地抽蛤蟆烟,并时不时地用烟袋敲打炕沿。马荣背着枪在屋里转,转得马文眼花缭乱。由于马向前殴打革命干部的事件重大,刘仁也被请来,他挨着马向勇坐下,摆弄吴有金家的烟笸箩。

    马荣停下脚步说:“要不咱把马向前绑起来,我把他送到公社去,交给胡永泉,妈啦巴,这叫什么计谋了?丢卒保车。”

    吴有金看了几眼马荣,没做声,连抽几口蛤蟆烟,嘴里吐出的浓烟,在他眼前形成雾。

    刘仁慢声慢语地说:“马老叔说的办法,我看行不通,当初二倔子被胡永泉、刘辉抓走,丢了性命,把马向前送过去,等于把他送上绝路,咱们不能这样做。”

    吴有金把烟袋摔在炕上,沉着脸说:“马向前不但不能送,咱们还得保护他,不能让人抓走!二倔子死得够屈的,不能把他儿子再搭进去。”他又说:“我看马向前做得对,杀父之仇,早晚要报!”

    吴有金表了态,马文觉得腰板硬了很多,等起眼睛说:“别把刘辉看得了不起,其实屁也不是,马向前把他打了,让他想法去!小带犊子,怎不蹬腿死了呢?看他捡条命,我咽不下这口气!”

    马向勇把马荣让到炕沿上,他开始在屋里晃,屋里人的目光投向他,等待瘸子晃出解决问题的好办法。马向勇说:“我不同意我三叔的说法,在当前的形势下,我们不能小看刘辉,更不能小看刘辉在刘屯所起的作用。”

    马文不服气,大声说:“怕他个屁,哪天我宰了他!”

    吴有金捡起烟袋摔在烟笸箩里,马文停止说话,马向勇继续讲演:“我说不小看刘辉,并不是说怕他,我还敢说马向前打了刘辉也就算打了,跟白打差不多。”

    屋里人的目光都在变化,所有人都表现出惊喜。

    马向勇说:“文化大革命的烈火不光是从下往上烧,从上往下也在烧,胡永泉那里也不安静,在这样背景下,他首先要做的是保住自身。刘辉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一个马前小卒,丢掉他和保住他对胡永泉的利益都不大,为了一个刘辉,他不会兴师动众。马向前是里面三新的贫雇农,生产骨干,在村里威信很高,胡永泉轻意不会碰这个钉子。”

    马文还是不放心:“同是一个胡永泉,敢抓你二叔,他就不敢抓马向前?你少说屁话,捞点干的说。”

    马向勇看一眼马文,露出奸笑高声说:“这么说你该放心吧,如果胡永泉来抓马向前,我去替他打罪!”

    马荣拄着枪站起身,粗声说:“向勇说得对,我们不能怕胡永泉,妈啦巴,如果谁敢来抓马向前,我一枪崩了他!”

    刘仁把马荣拉回炕沿,小声说:“谁也别打岔,还是让马向勇把话说完。”

    马向勇说:“我说不能小看刘辉,是因为这小子是造反兵团的头子,对刘屯有一定的震慑力。拿向前这件事来说,刘强也参与了,他只托了向东的手,然后溜到院外。这说明什么?说明村里很多人还是惧怕红卫兵,惧怕造反兵团。况且,刘辉要整的人和我们都不相干,有些人我们也想整,如果向前不冒出来,我们准能看到大热闹,不管谁倒霉,我们都可以在旁边笑。”

    刘辉把刘屯搞得乱糟糟,让吴有金非常气愤,没心思看什么大热闹,更无法笑出来。他问马向勇:“你说是不是该把马向前藏起来?”

    马向勇身子晃,脑袋也跟着晃,晃出非常果断的决策:“马向前不用藏,必要时我们还要把他抓起来!”

    “你说啥?”马荣用枪管往地上杵,瞪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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