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拆炕,刘喜到小队找宿,正赶上大黄马产驹,刘奇留在队里监护。
大黄马在临产前出现了异常,刘奇和两位饲养员把它牵到队部里,队部里的火炕让柳红伟烧得很热乎。
出生后的小马驹非常软弱,不会站起来吃奶,它偎在炕下不动弹,随时都可以夭折。
刘奇把它抱到炕头儿上,让睡得睁不开眼的刘喜挪到炕梢。炕梢凉,刘喜不愿去,他嘻笑着看了刘奇两眼。
刘奇把小马驹的头放在怀里,从王显富手里接过温开水,一点一点地往小马驹嘴里送。三个人忙着伺候小马驹,打断了刘喜的觉盹,刘奇精心照料小马驹的过程,被他看在眼里。刘喜虽然抱怨倒霉,同时也为刘奇的行动所感动,从心里敬佩这位热爱生命,热爱集体的老人。
夜间,刘喜几次被惊醒,都是因为小马驹出现了险情。黎明时,小马驹有了好转,而刘奇则熬得两眼通红。当一轮红日升起的时候,小马驹站了起来,刘奇把它送到大黄马身下,小马驹吃上了第一口奶。
大黄马安详地站着,用头轻轻地拍打小马驹,看得母子俩的亲热劲儿,一宿没合眼的刘奇终于笑了,笑得很开心,有一种慈祥的母亲从死神手中夺回婴儿般的喜悦。
刘喜以找宿的这段经历为题材,写了一篇作文,题目是《他笑了》。班主任八先生看后觉得不错,当做范文在两个班里念,后来登在学校的板报上,和他一起上板报的还有马金玲的作文。
有了上板报的荣誉,让刘喜美了三四天,走路都和以前不一样,喜欢侧着身子向前蹦跶,脸上的嘻笑少了很多,还和小石头说了话。
有一点让刘喜感到美中不足,那是马金玲的作文也上了黑板报。他想:“马金玲是什么东西?她是瘸子马向勇的女儿。马向勇是坏人,满肚子都是坏水,这丫头的坏水也少不了,只是让我凶住了,坏水才没敢往出冒。满肚子坏水的人写不出好作文,更不配上黑板报。”想到这,刘喜的脸上又露出嘻笑:“今儿晚上我晚点回家,趁没人时把马金玲的作文擦掉,不能让她的作文和我的作文摆在一起。”
还没等刘喜实施他的计划,学校的作息时间临时改变,老师们都到校长办公室集中学习,学生们只上了两节课,就被放学回家。
放学早,刘喜的肚子还没饿,他不急于回家,而是从西沟绕着走。他去找队里的牛群,去看望那头被锤骟的老牛。秋天已经忙过,估计老牛快要寿终,刘喜舍不得它,想再骑他一次做为送别。
刘喜没找到牛群,却见二哥在挖电杆坑,他刚到坑边,马荣也把人领到这里。马荣和马向东都拎着锋利的尖锹,其他人拿着镰刀和木棍,看样子来者不善。刘喜惊呼:“二哥,不好了!”
刘志专心挖坑,并没有察觉危险,听刘喜喊,才抬头看。见马荣等人已经冲到坑前,他急忙跳出坑,双手握锹,准备迎战。刘志用的是“象”牌铁锹,钢口非常坚硬,和其他铁锹对砍,别的铁锹被砍成豁口,“象”牌锹丝毫无损。刘志这把锹刚开刃,又经沙土的打磨,及其锋利。他拿在手中晃着,铮光瓦亮,寒气逼人,马荣见了倒吸一口凉气,他停在刘志的对面,其他人站到他的后边。
看到马荣的架式,刘志深知,流血的冲突难以避免,而面对凶神般的马荣和狐假虎威的帮凶,刘志不但没有怕,而是显得很兴奋,心里说:“老狗们,你们都来了,正好我也豁出去了,反正活在世上也是低人几等,还不如咱们平等地比试比试。锹是钢铁做的,它可不认你的成份好坏,今天我砍倒一个够本儿,砍倒俩赚一个,就凭我刘志的个头和体力,砍倒三个两个没问题。”刘志的黑眼球往一起靠,射出的光全是杀气,逼得马荣后退一步。
刘喜看二哥要和马荣一伙人打生死架,他也没害怕,虽然二哥孤身一人,他觉得二哥能把马荣打败。因为他看到,马向东见了二哥平端的锹头,他缩着脑袋往马荣后边藏。为了能帮哥哥,刘喜寻找武器,他想用突袭的方法抢下马荣手里的铁锹,便笑嘻嘻地往马荣身边靠,被马向前看见,把他推到一边,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刘喜知道抢夺武器这条路行不通,便把目光投向甸子上的小石头。
小石头放学也没回家,他到甸子上割蒿草,快上冻了,他要准备够过冬的烧柴。刘喜跑到小石头跟前,小石头主动把镰刀递给他。
刘喜站到二哥身边,笑嘻嘻地盯着马荣的脑袋,掂量着这镰刀是先砍马荣的脖子还是砍他的太阳穴,听说太阳穴最致命,刘喜把落刀点定在那。
刘志紧握铁锹,锹头直对着马荣,马荣不敢靠前,拉开距离,威胁刘志:“我是他妈的民兵革命干部,代表民兵组织命令你,立刻把锹放下,举手投降,接受无产阶级专政!敢说个不字,妈啦巴,当心你的小命!”
刘志的手颤动一下,锹头打碎斜照在锹面上的日光,马荣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