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压线,可以用低压线吗,这个思路很好,有创新,值得推广,将来各小队办电时都这样做。在社会的飞速发展中,我们就要做前人不敢做的事情,不管高压低压,只要你把刘屯的电灯整亮了,就是对革命的贡献。”
刘强用柳木树干做电杆,把铁丝和铅线接在一起,从水口接到刘屯,然后送进各家各户。合闸送电后,刘屯都打开了大头朝下的电灯,然而,电灯泡还不如冒着黑烟的油灯亮。
刘屯很多人对刘强表现出极大的不满,特别是马文,他当着全体社员说:“这个刘强,别看长得人模狗样的,是个大草包!办个屁电?白瞎了五条牛。这五条牛要是杀了分肉,大家都能拉拉馋,还他妈地能长几斤膘,这可好,牛肉打水漂了。依我看,咱们也别想灯脑袋朝下那种事,让刘强陪牛。”
吴有金虽然对办电没啥兴趣,但刘强兢兢业业的工作热情让他有所触动,尽管电灯还赶不上煤油灯亮,他还是亲自把通电的事情报告给兰正。
兰正听后很高兴,同时也感到这没有油灯亮的电灯不够完美,他指示吴有金:“向刘强传达我的命令,必须把电灯整的比油灯亮,办法让他自己想。过几天我去参加你们村的通电典礼,我要看到的是通明瓦亮的会议室,不能让我站在昏暗的屋子里讲话。”
通电后的当天晚上,刘强家的电灯明显比别人家的亮,这让马向勇抓到了把柄,他拉着马荣去了刘仁家,又把吴有金、刘奇找到这里。马向勇从刘仁的后窗指着刘强家,抖动脸上的赘肉,阴阳怪气地说:“大家看到没有,你们说刘强是为村里做好事,好事做哪了?整得电灯还不如油灯亮,钱没少费,谁也没闹着好处。这可好,把电都整到他自己家了,看那电灯亮得,也不怕刺瞎了眼!以前队里把这个上中农的犊子当成了宝,好活可着他,好事他都往家整,村里快搁不下他了。对他这次明目张胆地往自家整电,我们坚决不答应!”
马荣更是义愤填膺:“妈啦巴!反了这个王八蛋了,他假公济私,糟蹋村里的革命财产,这是反动分子的嚣张!我们这些贫下中农天天革命,他妈地偷点儿种子吃都提心吊胆,刘强竟然把电都偷到他家去,我们无产阶级决不能容忍!”马荣觉得光这样喊起不到什么效果,便把矛头指向吴有金:“刘强偷电的事,你这当队长的看着办!不严肃处理他,妈啦巴,明天我也往家整。”
吴有金从刘仁的箱盖上掰下烟叶,碾碎装进烟袋,心里琢磨:“都在一条线上跑的电,怎么愿意去他家呢?看来刘强这个鳖犊子还真有鬼魔道。”
刘奇解劝马荣和马向勇:“我在城里时,到处是电灯,还没听说谁偷着把电都弄到自己家。他家灯泡亮,我想里面有科学,咱们先别急,明天刘强准把诀窍告诉大家。”
马荣“哼”了一声,他说:“王八蛋还有那个好心眼儿?搁咱呗,都愿意自己家的灯比别人的亮。”
刘奇说:“先别下结论,如果刘强真的光顾自己,不顾集体,我们就取消他办电的资格,扯下他家的电线,扣他的工分儿,你看这样行吧!”
其实,把刘强家电灯弄亮的人是刘志,也没什么诀窍,只是刘志用的是一百一十伏的灯泡。紧接着,又有几家换上这样的灯泡,都比以前亮。
马向勇觉得这灯泡的原理挺神秘,便到草甸子上请教放牛的刘昭义,刘昭义说:“给你讲、讲道、道理你也、也听不懂,你就说、说达到什、什么目、目地。”
马向勇说:“你告诉我用啥方法把电灯整得比刘强家的亮。”
刘昭义想了想,说话稍带唱腔:“这个很容易,你用大功率小电压的灯泡,这些你也听不懂,我就直截告诉你吧,刘强家用二十五瓦的,你就用二百瓦的,他用一百一十伏的,你也用一百一十伏,保证比他亮。”
马向勇把从刘昭义那听来的招数告诉了村里很多人,让他们用大灯泡压过刘强。他觉得刘强在村里出的风头太多,不能再让他狂下去。
兰正在刘屯通电典礼前做了精心准备,亲自拟稿,又把内容记在脑子里。他当书记以来,做了很多轰轰烈烈的大事情,而这些事情中数办电的事最光彩。兰正原打算请上级领导共同典礼,后来打消了这个念头,留个心眼儿,不想把办电的事太声张。他认为:“大家都来办电,水口那点儿电都被别人抢跑了,刘屯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也该我兰正先露脸。”
通电典礼选择在晚上。
星星把夜空摆满了,兰正还不着急,他让刘强把总电闸拉开,让全体社员摸黑呆在队部里。兰正从吴有金手里要过蛤蟆烟,卷成很大的一支,并不急于点着,往后拖延时间。他要等到夜幕完全拉严,因为在黑暗中出现光明才显得惊喜。
看到社员们在黑屋子里实在呆不住了,兰正突然喊:“亮灯!”吴有金和刘奇随和:“亮灯!”
刘强双手合闸,队部里挂着的四盏灯亮了起来。兰正拍手,会场里的社员也跟着鼓起了掌。可是,电灯刚亮,又慢慢地暗下去,还不如四只萤火虫。热烈的掌声随着电灯的变暗迅速消失,会场里发出惋惜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