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
要是看到别人干这种事,刘占山不但不管,还会帮着促成,刘占山在背后看笑话,让当事人在事后难堪。对马文则不然,刘占山要利用一切机会报复他。
刘占山母亲挨斗时,他虽然没在家,但于杏花把一切都告诉了他。他知道母亲临终时还受着马文一伙人的污辱,这种深仇大恨不报,母亲就不会在地下安宁。弟弟刘占伍当兵时也对着母亲的灵位发誓,说此仇不报,死不瞑目,可见对马文一伙的仇恨之深。
刘占山向马文家扫了两眼,咬着牙骂:“三老狗,活得挺痛快,有一天让你哭不出来!”骂完马文,刘占山急忙跑到甸子上,站在刨树茬子的马向东对面,瞅着他“嘿嘿”笑。马向东想躲他,被刘占山叫住,对他说:“你家出事了。”马向东回他一句:“你家才出事呢!”
为了让马向东重视他的话,也是让在场的社员听见,刘占山亮起嗓门儿:“你这小子不知好歹,还在傻干活,你家出了大事,我亲眼看见的。”
马向东知道“大白话”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又是故意找不愉快。他抡着洋镐干活,想躲过刘占山的纠缠。刘占山拉他一把,装做神秘的样子说:“你知道你为啥处不成对象,都是怨你爹,他在外面搞女人,哪个姑娘能跟你?”
马向东心里很明白,刘占山指的女人是肖艳华,这些事村里都知道,也真有姑娘因这事不愿嫁过来,为这事他对父亲产生过怨恨,而他更恨的是肖艳华,觉得是骚娘们儿把他害了。
看到马向东不吭声,刘占山又说:“你说你爹多损,自己搂着骚女人,让儿子娶不上媳妇,这哪像当爹的,还不如 一条活驴。”
“你爹才是驴!”马向东骂刘占山:“你和你弟弟都是驴揍的。”
刘占山好像不在乎马向东的骂,把嘴凑到他的耳边说:“你别骂我,是我好心才来告诉你,头等重要事,杨秀华在你家。”
马向东站起身看着刘占山,刘占山非常认真地说:“我不撒谎,这是真的。”
马向东问:“谁当媒人?”
“啥媒人?自己去的。”
“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看得清清楚楚。”
马向东不太相信刘占山的话,又不想在他面前丢份儿,摆起架子说:“那个小娘们儿,以前挺牛,象了不起似的,现在瘪了吧!送上门儿我还得考虑考虑呢,一个地主女儿,比我们贫雇农矮一截。”
刘占山斜着眼看马向东,心里说:“看你那个熊样,你还考虑考虑?也不问问人家能不能看上你!”但刘占山并不想用这话敲打他,而是给他烧足火:“杨秀华可是个小美人,手又巧,我媳妇年轻时,也比不上她。”
马向东心里一阵阵发热,觉得杨秀华确实是个美人,还不是一般的美,杨秀华曾经勾走他的魂。马向东在心里说:“她偏偏是个地主子女,我爹也不像以前那样喜见她了,她要是个贫雇农该多好啊!唉,中农也将就。”
刘占山问他:“杨秀华嫁给你,你想要不想要?”
“你问这个干什么?”马向东对刘占山的话产生反感:“我就是想要她,也不关你的事!”
“我看你小子是和驴屁股亲嘴儿——不知道香臭!”刘占山严肃起来:“我这不是想成全你吗!只要你点个头,杨秀华就是你老婆。”
“你还有那个好心?”
“看看你,狗咬吕洞宾,不认自己人,再这么说,我就不管你的破事了。你说你爹成了什么王八犊子,吃着碗里看着盆里,他自己舒坦了,让儿子打光棍儿。”
马向东想回骂刘占山,又不想在此时闹翻,为了刘占山给他带来的一点希望,马向东把嘴边的话咽下去,忍着气问:“我家到底出了什么事?”
“你爹耍掏耙。”
“**!”马向东被惹怒:“你爹要活着,一定钻于杏花的被窝。”
马向东骂着躲开刘占山。
刘占山长了脸,心里盘算:“马向东一走,刚才的心思都白费了,马文白占肖艳华的便宜,何荣普又干吃哑巴亏。不能放马向东走,必须让他回家闹。”他跑上前拦住马向东:“我不是调理你,真有这码事,不信你回家去看,准把杨秀华堵在家里。”
“滚你妈的蛋!”马向东在刨树的吴殿发身边站下,他心里有了底,敢和刘占山较量。马向东说:“刘大白话,你再跟我扯没用的,别说我不客气!”
刘占山不想让自己的计划告吹,全力发挥他的“大白话”本领:“唉,咱是好心,你当成了驴肝肺。你说杨秀华去你家是干什么,那是找你搞对象,不是看你爹。你说你爹是个什么货,把门关了不让人家走,动手动脚,在门外都能听到动静。你爹还答应,搂完了就让你娶她,这不是耍掏耙是干啥?”
“你放屁!”
“我承认我放屁,说真话的都是放屁。其实别人也看到,只不过不说,谁像我这直肠子,净干得罪人的事。退一步说,你爹搂着杨秀华,没我一点儿事,再扑拉也是他的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