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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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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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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敢有非份之想。你刘强哪来的魔力?我看你是耍地主资产阶级的手腕儿,欺骗无产阶级的子女!你把吴小兰摆弄得团团转,让她钻草垛她就钻,说你俩没脱裤子,我刘永烈不相信!吴丫头被人逮住了,还他妈不死心,你刘强用的什么**药?”

    羊羔子清楚这样的现实:吴小兰被马向勇等人从草垛里弄走,吴有金把她圈在家,不让出家门,也不让到队里出工,只等着把她嫁出去。托媒人给她介绍了好几个小伙,吴小兰一个也不见,气得吴有金摔断了七八个烟袋。

    幸灾乐祸的羊羔子有些气不平,也觉得大姑娘钻草垛挺刺激,诡秘地笑着说:“吴小兰她表姨给她在城里找了对象,吴小兰挺可心,从此村里人再没见到她。去了省城,不会再搭理你刘强了。你刘强还不知道死心,有事没事地围着吴家门口转。也不想想,凭你的家庭出身,哪个好姑娘能跟你?再者说,你还打了吴小兰的弟弟吴殿发,吴有金能不记这个仇?”羊羔子从柳树上撅根柳条,随意抽打路边的残草,脸上露出难以言明的笑,嘴上埋怨刘强:“你既然缠着吴小兰,她弟弟打你几镐把也是理所应当,你为啥还手?这不是找没趣吗!本来你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回连天鹅屎也吃不成了。”

    羊羔子也想到,在青年林开荒的不可能是刘强:“因为乱坟岗子是他领人平的,青年林的树是他领头栽的,他不会毁坏它。但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谁知他怎样想?刘强家升过地主,他妈被斗得半死,还让吴有金踢瘸了腿,他能和贫下中农一心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虽然兰书记挺看中他,还打算让他再领着小青年植树造林,那是巧使唤。兰书记用人高深莫测,表里不一,绝对有领导的才能。”

    他考虑开荒的真是刘强该咋办:“上前阻止?把他的开荒农具没收?刘强的农具做得结实、好使,应该没收留着用。”羊羔子揉眼睛,揉壮了胆量,也有了说辞:“咳!刘强,你在这开荒,是反党反社会主义,反对**思想!是破坏社会主义青年林,破坏无产阶级专政,赶快扔下家什,向无产阶级认罪投降!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立刻跟我去向吴有金自首,保证以后不开荒,不砍树,也不纠缠吴小兰。”羊羔子问自己:“如果刘强不听这一套呢?那小子是个玩儿命的主,眼睛瞪起来,太吓人了!马向春强硬不强硬?一斧子下去,嚓!马向春立刻趴下。”羊羔子学刘强的动作,用柳条劈柳丛,妙招也随即产生:“先要稳住他,不能让他急,惹急了那小子,十个我加起来也不是对手。”羊羔子认为,堂堂的刘永烈不能怕任何人,自己给自己打气:“不要顾虑太多,小小的刘强在我面前只能甘拜下风。他砍过马向春不假,动我一根毫毛看看?如果他不服,我就这样说:告诉你刘强,别看把成份给你落下来了,你家还是上中农,上中农也叫大尾巴中农,你的尾巴仍然抓在我们无产阶级革命者手里。另外,你家还有其他问题,你不许反抗我,更不许打我。你打我就是向无产阶级进攻,我刘永烈就是无产阶级,你只有乖乖跟我走,到队里接受批斗!”

    羊羔子想着想着轻松地笑起来,觉得自己得到了法宝,这个法宝就是阶级斗争,不管遇到什么事,只要把它拿出来,准能所向披靡,克敌制胜。他突然感到自己很高大,面对荒野喊出:“扬眉吐气的机会来了,让破坏青年林的坏人在我刘永烈面前发抖吧!”由于心里兴奋,脚步也快了很多。

    走进青年林,羊羔子定神一看,开荒的不是刘强,也不是大胖子、刘春江,而是混得出名的马向东。他的兴奋一扫而光,变凉的心迅速往下沉,不再往前走,而是扭过身,信马由缰地转上了小南河的河堤。

    偏偏开荒的是马向东,羊羔子觉得晦气。所有的思想准备都失去作用,刘永烈为革命立功做贡献的愿望化为泡影。上了河堤后他才觉得不对劲儿,问自己:“应该回家,怎么转悠到这里呢?”他摸了摸放在破棉袄夹层里的两毛钱,仿佛有了一些安慰。自言自语:“今天下午不出工了,玩儿它半天再说,那么多社员,吴有金不一定注意到我。过一会儿再到小南河边上转转,死鱼是捡不到了,再碰个需要背河的,我再挣点儿钱。这回要吸取教训,把钱拿到手我再背。”羊羔子进了河堤上的护堤窝棚,想到里面歇一歇,往里一看,墙边斜靠着两个小孩,是刘喜和三胖子。他俩见羊羔子进来,立刻跳起来跑出去,头也没回,转眼消失在荒野里。

    小南河的河堤上分布着很多土墙,夏天临时搭上盖,汛期住着护堤人。刘喜逃学没处呆,常和小伙伴儿到这里背风。

    下学期刚开学,谷老师不喜得管刘喜,刘喜捡不来草蘑菇和鸟蛋,谷老师也没找他的毛病。刘喜仍然在最后一排,仍然淘气。他的学习成绩还算不错,每次考试都及格。刘喜和身边的同学都知道,他的算数答案是抄马金玲的卷子,语文卷子是求马金玲代写。

    开学后不久,谷老师开始收学杂费,刘喜交不上,又不想和家里说,被谷老师逐出校门。谷老师以为笑嘻嘻的刘喜会把学费交上来,没想到刘喜走上逃学之路。

    刘喜逃学,看不出异样,他每天和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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