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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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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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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抓两个活鬼子,立个功,那该多风光,回到家乡也有吹的。”刘占山想家,抬头向家的方向看。突然,他的心紧绷起来,一切杂念在瞬间荡然无存,脑海中只剩下两个字:“敌情!”他匍匐在地,拉开枪栓。

        借着星光,他看到两个黑影向机场靠近,刘占山把脸贴在地皮上,这样看得清楚些。

        两个人影走得挺快,迅速下到机场边上的壕沟里。刘占山顺过枪,枪口对着黑影,他的食指搭在扳机上,做好战斗准备。这时,刘占山产生一个想法:“先不开枪,等他俩处在合适的位置我一枪打俩,那多气派!不然打着一个还会吓跑一个,显得太遗憾。”

        黑影靠在一起,他们从身上往下解着什么,接着,前面的黑影把身子弯下去,后面的身影也弯下腰。刘占山心想:“这是最好的时机,在敌人实施破坏前把他们干掉!”就在他扣动扳机这一刻,端枪的手开始颤抖。他告戒自己:“稳住,稳住,千万要打准,一枪打俩!”

        刘占山紧扣扳机,枪镗的子弹全部射出。随着枪声,刘占山跃身冲了过去。这时,两个黑影跳了起来,他们大声喊叫,还有女的声音。刘占山没管这些,不顾一切往前冲,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虽然没打死,抓两个活的更好。”当他接近那两个人时,听出他们用俄语喊话,虽然听不懂,也能判断出他们是苏联人。那个男的重复喊:“扑拉毛斯,扑拉毛斯……”

        刘占山明白,开枪打错了人。他很不自然地放慢脚步,走到两个人跟前,定神一看,那个男的个子很高,是他羡慕的威武飞行员。大个子用手拎着还没来的及系上的裤带,显得非常愤怒,嘴里除了“扑拉毛斯”外,还哇啦哇啦喊个不停。身边站着的那个女人,是机场小卖部的服务员,她认识刘占山。

        刘占山没立功,反倒得了处分,虽然处分不重,刘占山也觉得挺冤屈。从那以后,他心里总是空落落的,干什么也提不起精神。

        盛夏时节,机场的四周长满了野菜,这时也是青黄不接的季节,山里人的粮食不够吃,贫穷的人家只得用野菜充饥。每当刘占山值岗时,他都有意接近挖野菜的于杏花,于杏花也不躲他。一天,于杏花问:“你这阵子怎么这样蔫?”刘占山强打精神说:“没蔫,没蔫,只是不喜得笑。”于杏花捂着嘴笑,小声说:“你的事我早就知道,想立功没立成,挨个处分。”刘占山装做不以为然地说:“那算啥,早晚抓个美国特务,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真本事。”于杏花笑着说:“总想抓特务,先把我抓到了,还抓了苏联人,多亏你枪法不准,如果真的打中,那可惹了大祸。”刘占山辩解说:“不是枪法不准,那是为了打双,如果打一个,早就打准了。”于杏花瞅着他笑,刘占山也笑了起来。

        于杏花每次挖野菜都和刘占山凑到一起,他们的事情被反映到连里,指导员把刘占山叫了去,非常严肃地对他说:“我也不必多说,你们的关系再发展下去,你自己应该知道什么后果!”

        刘占山从连部出来,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他用力抓挠自己的头皮,也没解除心中的烦闷,如果从此不见于杏花,他觉得比抓心挠肝儿还要难受。刘占山咬咬牙,说了句:“头可断,血可流,于杏花不可丢!”
>    第二天,刘占山休息,他在村边找到于杏花,把自己被指导员批评的事告诉她。于杏花问:“那咋办?”刘占山说:“有办法,逃跑。”于杏花惊讶地问:“你想当逃兵?”刘占山说:“不逃咋办?”于杏花低声说:“你逃了,我咋办?”刘占山说:“跟我一起走,不然我还不当逃兵呢。”于杏花说:“我不想让你当逃兵,名声不好听。”刘占山有些急,放开嗓门儿说:“还管啥好听不好听,再不走黄瓜菜都凉了!”于杏花示意他注意点,刘占山压低声音:“跟我走吧,我家那地方老好了,大平原,一眼望不到边,河里有鱼有虾,还有王八呢。你这破山沟,就是太阳落得早。”于杏花说:“离家太远,我连个近人都没有。”刘占山拍拍胸脯说:“有我呢,我就是你的近人,我对天发誓,这辈子如果亏着你,你要我脑袋。”于杏花低头不语,刘占山催促她:“跟我走,现在就走。”于杏花疑惑地看着刘占山,眼里掉出泪。刘占山说她:“你这个人,怎么不是笑就是哭,眼泪来的快,不相信我咋地?你放心,我刘占山不会让你受委屈。”于杏花说:“我父母肯定不让我和一个逃兵走。”刘占山说:“别告诉他们。”于杏花不停的摇头:“不行,不行,不告诉他们,他们会急死的。”刘占山问:“那咋办?”于杏花说:“没办法。”

    刘占山急得拍脑门儿,终于拍出个好办法,他告诉于杏花:“就说我爹死了,我回去吊孝,你也跟着去。”于杏花问:“你父亲不是早死了吗?”刘占山说:“别管那些,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说谎。”于杏花为难地说:“当面没法跟他们说,用别的方法,我又不会写字。”刘占山松了一口气,笑着说:“我会写,不是和你吹,我还会写信呢。”

    刘占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歪歪扭扭写成这样几个字:“我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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