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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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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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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又哭又闹,我有啥办法?”

        “你不能啥事都惯着她。”

        “你有能耐你管,别啥事都让我操心。”

        王淑芬看了看哭泣的女儿,又觉得真的管不了,只好说:“她要去就去吧,求求老刘家,叫刘强领着她。”

        “也就得那样。”吴有金点头说:“等刘强下学,你把小兰领过去。”

        王淑芬还是担心:“学校离家远,道旁又有坟地,小孩子没长性,要是刘强不管咱小兰,我怕吓着她。”

        吴有金瞅一眼王淑芬,又瞅瞅女儿,他说:“我看你尽操那些没用的心,也不是没见到,这两个孩子光屁股就在一起玩,稍大点儿满甸子疯跑,好着呢。不管遇啥事,刘强都是护着咱小兰,没见过刘强欺负她,咱小兰也好像离不开人家似的。还没看见吗?刘强放学时,小兰准跑到村口,干啥去?还不是想一起玩儿。”

        王淑芬说:“那就让小兰跟刘强跑达几天,等她受不了学堂的管束,或者刘强不带她走,她就死了这份心,新鲜几天也就算了。”

        吴小兰去了两天,回来挺欢乐。王淑芬真的活了心,在丈夫面前嘟囔:“自古以来,咱刘屯还没有女人识字的,李淑芝上过两天学,那点墨水也都就饭吃了。咱小兰如果念下来,还兴有个出息呢!只是……”

        吴有金瞪一眼王淑芬:“有啥话你就说出来,我最烦吞吞吐吐的。”

        王淑芬说:“你要真的让小兰上学,我就给她缝书包。”

        吴有金沉思后说:“我倒不图她有什么出息,只要不在家哭闹比什么都强,反正也有伴,就让她和刘强一起念吧!”就这样,吴小兰成了和刘强一个班的学生。八先生让吴小兰和刘强坐在一起,还让刘强帮吴小兰补上课程。

        后来,刘强随父亲去了贺家窝棚,少年吴小兰哭着做和刘强一起学习的梦。就在吴小兰为梦想而努力学习的时候,刘强回到刘屯,当了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少年新农民。重逢是喜悦的,吴小兰又感到几分失落,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刘强。他觉得刘强如果坐在教室里,她的梦才会少一份缺憾。

        刘强是坚强的,并没有因社会的歧视而自暴自弃,虽然远大的理想变得渺茫,但他更能面对现实。刘强乐观,能够善待他人和承受来自各方面的压力。吴小兰在没有失去依赖感的同时又有了敬重。

        吴小兰不明白,刘笑言和刘春江在民主的社会中,为什么享受不到基本的民主权利?在清除剥削、铲除压迫的国家里,刘屯人为啥把他们踩在脚下?宪法规定人人平等,刘屯人为啥不给他们平等的待遇?多少代革命先烈抛头颅、洒热血,推翻了奴隶制社会,又打倒封建王朝,他们的追求为啥和刘屯的现实有那么大的差距?吴小兰更不明白,马向勇和马荣为什么要把刘强置于刘笑言和刘春江的境地?父亲为什么对刘强的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尽管吴小兰心中有诸多不明白,仍然对未来充满信心,她热爱生活,要把家乡建设得更加美好。

    阳光烤干了晨露,微风吹散湿润。吴小兰来到甸子上,像一只自由的小鸟,觉得天太高,地太阔,垂柳热情,青草亲切。她想跳,她想跑,她轻轻唱起歌:

    “绿草丰,河水滢,

    野花灿烂垂柳青。

    虫声唱,蛙声停,

    雄鹰展翅牛马行。

    前鸟叫,后鸟应,

    难分难解儿女情。

    顶天树,可容藤,

    携手相扶好人生。”

    吴小兰帮刘强放下柳条,刘强让刘志先回家,刘志斜一眼吴小兰,怀着一肚子怒气往村里走。

    刘志被马荣踢了以后,在他幼小的心灵中埋下仇恨的种子,他不但恨马文和马荣,也恨吴有金。

    吴小兰对刘志很好,刘志也对她挺亲近,那是过去,吴有金和马荣还没有刁难他家。现在不一样,吴有金成了他的仇敌,吴小兰理所当然的不是好东西。她又来和哥哥套近乎,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就是做专门祸害好人的野狐狸。

    刘志还小,在错综复杂的斗争中只会简单地看待仇与恨,还不能在是是非非中正确分辨爱与情。少年的认识虽然肤浅,但在残酷的打击下会变得固执,他会把磨难看成灾难,混淆对手和无辜。给刘志带来磨难的因素很多,有马向勇、马荣,也可以说有吴有金,刘志把仇火延伸到吴小兰身上。

    吴小兰到甸子上找刘强,没啥正经事,也不是刘志想象的勾引,是因为有几天没见面,吴小兰心里痒,攒了很多话,要对刘强倾诉。明明是故意,吴小兰却说:“碰到你正好。”刘强瞅着吴小兰笑,笑得吴小兰露出几分羞,低声说:“咱俩到青年林看看。”

    刘强把柳条放在路边,两人趟过没腰深的荒草,径直向青年林走去。吴小兰忽而摘个草穗,忽而掐个野花,非常愉快地问刘强:“你说咱刘屯将来是什么样子?”刘强只是笑,没有回答。吴小兰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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