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人呀,他丧天良了,我对他一片真心呀……这一下子,我穷死了!……”二太太道:“你是够倒霉的了!这个姓江的,骗色骗财,够损的了!行了,别哭了,这事要是让大太太知道了,钱没了不要紧,恐怕连命也没了!”二太太发现窗外好像有人,站起来道:“谁呀?”她急忙走到门口推门往外看。外面窗下,王宝财提着喷壶离开了。二太太道:“王宝财,你干什么?”王宝财道:“我给二太太的花浇浇水!”二太太道:“你给花浇水?”王宝财道:“是是,浇水,浇水!”王宝财拎着壶走了。四太太过来,看着王宝财的背影,道:“二姐,这个人你可得防着点,他和大太太可是一条心呀!咱们说的话,不怕他听见吧?哎呀,我的事,他是不是听见了,完了!……”
阎探长要走,大太太送到大门口。阎探长道:“大太太,你怎么就认定了那小女子就是五姨太呢?”大太太道:“这话呢,我先不说吧,以后我会告诉你的。”阎探长道:“好好,大太太,你们陶家的私事,还是你处理,我就不过问了,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打声招呼,我再来。好,我走了,县城那边学生闹事,我还得赶紧赶回去,回头见!”阎探长带着两个警察上马。大太太道:“不远送了,阎探长,日后再谢吧!”阎探长道:“好说!”阎探长领着几个警察走了。大太太眼看着阎探长一行人走了,喊来了丁大牙,让他去把仪萍那个小女子带到议事厅。
丁大牙和两个家丁押着仪萍在院子里往前走。陶书利看见了,跟了上来。陶书利喊:“站住!”仪萍站住。陶书利上前,眼睛盯着仪萍看,像要把仪萍看进眼睛里,心想老东西就是有艳福,娶的姨太一个赛似一个!陶书利伸手在仪萍的下巴上摸了一下,道:“小女子,你简直就是貂蝉转世呀!”仪萍很严厉地道:“你放肆!”陶书利道:“哟,烈女!好,大少爷我喜欢的就是烈女!”仪萍不理,转身就走。陶书利道:“小女子,真有味道!”
大太太早就来到了议事厅,稳稳地坐在座位上,等着仪萍。仪萍开门进来,道:“大太太,你找我?”大太太道:“你坐下。”仪萍坐下。大太太道:“上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没问你,陶家的事情,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仪萍道:“我说过了,我是五姨太。”大太太围着仪萍转了一圈,眼睛眯缝起来,道:“这恰恰说明你不是五姨太。”仪萍道:“哦?我不明白。”大太太冷笑道:“丫头,你这谎撒大了就不可信了。”仪萍道:“你是说我的姨太太身份是谎?还是我刚刚说的陶家大院的种种丑事是谎?”大太太道:“你是不是五姨太暂且不论,老爷六年没回来了,大宅院的事他哪里知道?”仪萍道:“是,老爷是六年没回来了,可你没感觉到,老爷虽然没在家,可这院子里,老爷却无处不在。”大太太道:“老爷无处不在?”仪萍道:“是,他无处不在。他就在你的眼前,在你的背后,在你的屋子里,在每个人的屋子里。”大太太身后墙上挂着的老爷的画像,永远神情不变地看着两个女人。大太太又冷笑道:“丫头,你不用吓唬我。我对老爷的了解比你多。”仪萍道:“哪方面?”大太太道:“我问你,刚刚你对我说的那些话,是从哪里听来的?”仪萍道:“当然是从老爷那儿了。”大太太哈哈大笑。仪萍道:“大太太,您笑什么?”大太太恶狠狠地道:“我笑你嫩。”仪萍不动声色地道:“哦?”大太太道:“如果你刚刚说的这大宅院里的事有一半是真的,老爷要是知道,也不会六年不回来。”仪萍也笑起来,笑得很矜持。大太太道:“你笑什么?”仪萍道:“知道他为什么不回来吗?”大太太瞪着眼睛看着仪萍。仪萍道:“就是因为他清楚,对二太太,三太太,四太太,还有大少爷和你做的有损陶家、有损祖宗的事情了如指掌,所以他才不回来!”大太太盯着仪萍的眼睛。仪萍道:“老爷回来做什么?你们做的事情,按家法论处,每个人都得填进井里,恐怕那口井得填满了。你说老爷怎么回来?家法是惩治个别人的,是为了维护陶家大院的规矩而杀一儆百。如果大宅院里没有了纲常,都黑了烂了,他回来就等于亲手毁了这个家,也等于毁了祖宗!你说他怎么回来?”大太太张口结舌。仪萍道:“大太太,现在你知道老爷为什么不回来了吧?知道老爷是无处不在了吧?你还怀疑我不是五姨太吗?这个家你是怎么治理的呀?是不是自己的把柄被别人攥着,不好动手呀?”大太太目瞪口呆。仪萍笑盈盈地道:“我说当家的,如果老爷没死,如果老爷真的回来了,第一个惩治的就是你呀!”大太太张了几次嘴没说出话。仪萍道:“你治家不严,你教子无方,你公报私仇,你纵容众姨太太乱了纲常家法!”大太太没路可退了,她呵斥道:“行了,你住嘴。怎么和我说话呢?你有什么权力审问我?”仪萍还是笑眯眯地摇摇头道:“唉,陶家完了,彻底败落了!”大太太道:“胡说!你胡说……”仪萍道:“我胡说?你想想,后院的那口井是陶家豪门的威严,是陶家过去辉煌鼎盛历史的见证。那口井盛满了多少条屈死的冤魂?它为什么往上冒水?为什么现在往上冒水?这是水吗?是血,是冤气,是老爷的魂灵,是所有的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