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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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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同时出现的赵元红和乔春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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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还有包间吗?”

        “还有一间。”

        “我们四个人,包两个小时,多少钱?”

        “看片子吗?”

        “我们自带的片子,你们上些瓜果酒水就行。”

        “那八十块钱就够了,一个果盘,一打啤酒,瓜子和‘鸳鸯茶’免费。”

        “你这里安全吗?”

        “没事的,你要锁门都行。”

        “好,快安排吧。”

        伍大顺对着吧台招呼一声,几个服务员开始张罗啤酒和果盘,几分钟后,伍大顺带着服务员来到106号包间门口,轻轻地敲了敲房门,小心翼翼地推开,把啤酒和果盘放在茶几上。  房间里仅亮着一盏落地灯,一左一右摆放着两个长沙发,中间被一扇一米高的小屏风隔开,左边沙发上的男人拿出几片影碟,指使坐在身边的女人去放。右边沙发上的一男一女已经迫不及待地抱在一起,男人低声说了几句什么,换来女人的一阵浪笑。伍大顺带着服务员陪着笑脸退出房间,包间的房门上方仅横着一条毛玻璃,把房间里落地灯的光亮分解得七零八碎。

        这是1997年5月的一天伍大顺接待顾客的情景。当年,苗丰大部分时间在上海,还跑了一趟韩国,“鸳鸯茶”又交给了自己的两位兄弟。伍大顺认为,在邓爷爷去世后,思想解放在这一年应该有所突破,“胆子要大一些”。何乾江渐渐默许了伍大顺的做法,喝茶看碟的包间里灯光被调得很暗,沙发也加宽加长,房门上原先的玻璃窗也被全部封闭,有男女配对进入的,服务员不得打扰,每个包间都在隐蔽处安装了报警器,包间里允许顾客自带VCD碟片播放……“鸳鸯茶”门前开始出现一些浓妆艳抹的女子,她们会主动询问路人“看不看影碟”或者“喝不喝茶”。

        苗营被苗丰送进了盐川最好的寄宿学校,因为学校在县城的郊区,巴巴老爹为了照顾曾孙,在苗营学校附近租了一处住房,祖孙俩不常在“鸳鸯茶”,并没看到很多“鸳鸯茶”里的龌龊事。

        苗丰很忙,他只是偶尔用手机“遥控”几次“鸳鸯茶”,并没留意到“鸳鸯茶”在渐变。那年,苗丰共卖出了五幅画,自己的三幅,韩明伦老师的两幅。苗丰作品的主题仍然是悬棺,卖价一直很高。韩明伦紧跟形势创作的《香港回归》被一位港商高价买走,韩老师在秋收季节接到了从上海来的汇款,老画家在退休后终于得到了自己有生以来最大的一次创作回报,那幅画卖出了十万元人人民币。

        苗丰是人事关系仍然留在盐川艺术馆,但他已经好久没去取基本工资了。艺术馆的领导班子也已变化,从县文化局调任了一位女书记。女书记早就知道苗丰大名,一直想把这位年轻的画家拉回艺术馆,几次到“鸳鸯茶”找苗丰,都没能见到苗丰的面,直到苗丰回到盐川,何乾江描述了女书记“三顾茅庐”的诚意,苗丰才去了久违的艺术馆,见到了新任的书记。

        女书记叫乔春兰,三十多岁的样子,她和苗丰一见如故,盛邀苗丰回艺术馆独挡一面。

        “你画了近十年悬棺,开的‘鸳鸯茶’也算是和僰人和悬棺有瓜葛,不如你来牵头办个这种题材的艺术长廊,也算为我们本地文化做些事情。”乔书记说。

        “倒是可行,只是怕我没太多时间。”苗丰说。

        “你还是艺术馆的人嘛,这几年馆里对大家关心不够,现在想让大家收收心,增加点向心力。你看我们馆这么一个大院,却没有几个上班的,白白荒废了,多可惜。”书记说。

        “真是谢谢领导的好意,容我考虑考虑。”苗丰说。

        “你想想。我们正组建新班子,如果你有这方面想法的话,也可以提出进班子的。”书记说。

        “这我倒从来没想过。我不是当官的料,也不想管事,我自己那摊子生意现在都放手让别人管了,真的是没精力。”苗丰说。

        这是女书记第一次见到苗丰,她客气地和这位盐川名人谈了好多艺术馆的前途和设想,客气地邀请苗丰回艺术馆坐阵,还和苗丰谈了许多诸如“香港主权回归”、“戴安娜王妃遇难”以及英国皇室里的爱情等彼此感兴趣的话题,并温柔地问了问苗丰的家庭和生活。苗丰发现,新上任的女书记很有朝气,很像要把艺术馆调理成起死回生的样子,而且,很具人情味。

        苗丰觉得自己该为家乡做些什么,便答应了女书记的请求。夏天过后,苗丰又一次从上海回来的时候,开始着手在艺术馆的东山墙上策划一条二十米长的画廊。书记给苗丰配了几个帮工,让大家相互认识一下,苗丰看着其中一位面带微笑的女子,顿时愣在那里。

        几个帮工中,站在最面前的,竟是赵元红。

        多年后,苗丰曾经结合自己的经历去体会那段日子。1997年9月以后的几个月里,在他对创作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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