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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五陵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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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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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卖琥珀糖的老汉看见了他们,起劲地吆喝:“渭城琥珀糖。闻着香,咬着酥,吃着甜。入口就化,三日留香。东西正经,花钱不多。”

        马碎牛突然行动,他们一拥而上,围着那老汉手里的竹篮子,眼睛贪婪地望着摆在里边的几大块黄亮松脆的琥珀糖,琥珀糖散发出特有的清香一下子就刺激的他们流下了涎水。

        秃子忙问:“多钱一斤?”

        卖琥珀糖的老汉伸出五个手指,露着迷人的微笑说:“五毛。”

        狗娃问:“我六个人吃饱,得多少钱?”

        那卖琥珀糖的老汉笑的更加迷人了,说:“我这儿只有三斤左右,满算也就值一块五。你们要是能全买了,我给你们算便宜点:一块四,咋样?”

        “不咋样。”马碎牛说,“要是六个人一人只吃一口,得多少钱?”

        卖琥珀糖老汉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他挥着手说:“走、走、走,不买就不要耽搁我的生意。”

        马碎牛躁了,说:“你这老汉脸变的真快!我们是诚心诚意要买你的琥珀糖,咋是耽搁你的生意?”

        卖琥珀糖的老汉说:“走遍天下,哪儿有论‘口’卖东西的?”

        赵俊良精神一振说:“如果有论‘口’卖的咋说?”

        “要是有论口卖的,我就让你们一人吃一口——一口只收五分钱!”

        “那好,”赵俊良说道:“一口刀。”

        卖卖琥珀糖的老汉说:“一把刀。”

        赵俊良说:“一口猪。”

        琥珀糖的老汉说:“一头猪。”

        赵俊良说:“一口锅。”

        卖琥珀糖的老汉说:“一个锅。”

        赵俊良说:“一口井。”

        卖琥珀糖的老汉说:“一眼井。”

        赵俊良说:“一口缸。”

        卖琥珀糖的老汉说:“一个缸。”

        赵俊良说:“一口棺材。”

        卖琥珀糖的老汉说:“一副棺材。”

        赵俊良说:“一口大钟。”

        卖琥珀糖的老汉突然犹豫了,他有些心有不甘地说:“一——口——大钟。我输了!你们每人可以吃一口,一口只收五分钱。”

        所有的人都高兴地跳了起来。尤其是秃子,一边欢呼一边还吹着牛皮:“老汉,我还没说话呢!我要问你,你更答不上来!”

        那卖琥珀糖的老汉轻蔑地看了秃子一眼,似有意似无意地问:“我要答上来咋办?”

        秃子想也不想就说:“你要答上来我就不吃——钱还照给!”

        “好。那你先说。”

        “一口吃个胖子。”

        “你一口吃不了个胖子。”

        秃子当时就傻了。他急的满脸通红,求助地望着马碎牛和赵俊良。马碎牛装没听见,开始在竹篮里选择下口的琥珀糖。

        赵俊良叹了一口气。

        规矩是秃子率先破坏的,不能怪卖琥珀糖的老汉使诈。本来说好的,提出的问题必须是能“论口卖”的“东西”;秃子说的‘一口吃个胖子’显然既不符合“论口卖”这个先决条件,也不符合“东西”这一物质前提,那就怪不得卖琥珀糖老汉使诈取胜了。

        “秃子,你吃吧,我不吃了。”赵俊良放弃了这种他从没有品尝过的散发着浓郁清香的琥珀糖,他留恋地看了一眼那个竹篮子,咽下了口水。他也实在是难以抵挡那色香味俱全带来的的感官诱惑。

        秃子感激地看他一眼,嘴里说着:“俊良,你真好!”身子却猛地扑了过去。等他都蹲在篮子跟前了,那五个字还没有说完。秃子伸手就将篮子里最大的一块琥珀糖抓在了手里。两手一捧,张大嘴咔嚓就是一口!没想到那块琥珀糖太宽,横在他的嘴外两侧,咋也塞不进去。秃子喉急,“咔嚓”声虽大,但却只咬下了一小块。当他准备在咬开的豁口处再补上一口把嘴塞满时,那卖琥珀糖的老汉指着他说:“一口!只一口!”秃子就悔恨万分、极不情愿地将手里的琥珀糖恋恋不舍地放进了篮子里。嘴里含糊不清地争辩说:“我这就不叫一口!一口就是塞满嘴的一大口!”卖琥珀糖的老汉不理他。

        马碎牛、怀庆和明明要聪明的多。他们并不着急,无一例外地都选取了那些粗细适口、小赶杖一般的糖条,竖着塞进嘴里,直到顶住了喉咙,才“咔嚓”一声咬下,然后再吐出来分段品尝。秃子看的万分羡慕却又无可奈何。怀庆一边大声咂着嘴,一边故意气秃子:“叫你没出息!平时吃个馍你都耍奸,先咬一大口,然后才问:‘你吃馍不?’惟恐谁把你的馍叼了去,今天你活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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