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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水与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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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第一章——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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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拃把长的谷穗把头深深地垂到胸前,也有凋凋零零地高高扬起的像谷子的,他不知道它是不是谷。虽上了初一,都十三岁了,可母亲要强、倔强,平时再忙再累,地里活却不让他沾边。她要他上进学习。所以 他虽生长在农村,却下地做活并不多,五谷难分。今天让他下地是个特例,他哪知道母亲的心思?她站在田头,指着高高在上的告诉他:这叫谷莠,是害草,光吸养分,不结谷,咱现在就拔掉它,扔出外。

    “拔它干啥?”他想着和大江等伙伴们约好下河摸鱼、掏螃蟹,现叫母亲给搅了,心里不悦。

    “不拔,明年就会满地莠,谷子就长不好了!”母亲指着地里,似话里有话,“看好了,这低头不吭的都是谷,那摇头晃脑的才是莠。”

    只好跟着母亲拔谷莠。母亲似有一搭没一搭地对我说:“做人要诚实,不能像这谷莠,华而不实。”母亲盯着他,他一下脸就红了。

    莫非母亲知道了?不可能啊?原来,他哪里是第五名?近段他醉心于和伙伴去河里摸鱼、掏螃蟹,带二狗、小孬家的狗去逮野兔。上学经常迟到早退,心不在焉,成绩也像温度计跌入了冰箱里,急转直下,由原来升初一的第六名落到了二十一名。他对母亲也是既怜又怯。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生活很苦,父亲去世早,他家境况更差。他们兄弟又尖馋(俗语挑食的意思),碰到不好的饭食宁愿饿肚子也不吃,母亲就经常把白面条让他们弟俩吃,自己吃红薯面条。父亲早逝,而她,硬是从庄稼地里扣几个子儿,从鸡屁股里掏几个蛋儿,在万般艰苦的人生路上,把他们弟兄俩拉扯成人。他们小时侯很顽皮,但她却很能迁就,很少动手打他们。虽然母亲生活上对他们溺爱,但对我他们的缺点却不姑息,倒是蛮严厉的。他怕挨克,又自尊心极强,就索性将语数英成绩全部改加了24分,原来的232分变成了304分。

    你说说,你到底多少分?母亲目光犀利地瞅着他,他如坐针毡。

    我……我……,他结巴着,还想诓又不敢。/>
    还贫嘴?昨天我见过老师,你的根底我都知道,我看你人不大,鬼不小,分数是谁改的?你当我是瞎子!

    母亲越说越来气,抑制不住郁积的愤懑,猛然挥起了巴掌却又不重地落在他的臀部。“儿啊,你气死我啊!”母亲叹口气,两行热泪滚落地上。“实指望你大了有出息,你就这,只会成浪荡子,像这莠子!”

    他恍然大悟,明白了母亲让他下田拔谷莠的良苦用心。顿觉羞愧难当,悔恨不已,从实招来。末了,顺表示:今后我准改,再不惹妈生气了!

    光说不算,要见行动!要做!母亲唠叨着。

    这事对他触动很大,从此他上学用心多了,学习也又有了起色。直到如今,母亲的话,就像警笛脆鸣在他的耳畔,再也没有撒过谎。

    霏霏雨丝打湿了大顺的心灵。光阴似箭,转眼十来年过去了。母亲一天忙得团团转,连口气也喘不得,先是给自己成了家,接着帮自己带孩子,接着又给二虎操办了婚事。之后就积劳成疾,很快病入膏肓。弥留之际,她对儿子和儿媳们说:我死而无憾了,你们都成了家,到那边我也好跟你爹交代了!说得孩子们潸然泪下。

    她的养育之恩和谆谆教诲,像刀刻斧凿般地铭记在大顺的心里。岁月悠悠,往事如昨。母亲去了,多少次大顺站在夕阳的余晖下,总会忆起长眠地下的父母亲。父母辛劳一生,忍辱负重,生儿育女,做儿子的心里怎么能放得下?!尤其是母亲深情摇曳的警笛,幻化成一道绕梁的清音,携一抹沉甸甸的金黄,呼唤他诚信笃实的灵魂,拨动他心灵深处的琴弦。受了一辈子煎熬,没有享过一天清福就走了。如今,每当想起母亲,他就鼻子一酸,不由泪流满面,闪闪的泪光鲁冰花。

    翠花早烧完了纸钱,看着傻愣愣的暗自伤神的大顺:走吧,还坐那儿愣啥?

    再坐会吧!想我妈太苦了!大顺说。

    别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让妈安心去吧!翠花说着拉起了大顺。

    第九章  好人无端遭刑拘

    民间有种传说,老人去世,三年不幸。这不,大顺就运交上了华盖运。

    1977年春,公社组成了“会战指挥部”,镇革委会主任儿子丘八亲任指挥长,调动镇拖拉机站等十几台拖拉机和各村组成的突击队上千人参加会战。打出响亮的口号,“挖平城墙土,造田老凌沟。”

    说干就干,只见工地上红旗招展,人山人海。会站在本村,大顺的拖拉机队自然应该参加了。大顺的思想很不平静,当年文物部门考察钟翁垒说的“不允许挖垒造田破坏文物”的话如警钟响彻耳畔。他想起自己悲情的父亲----

    那个黑色的清晨,东方刚露出鱼肚白,父亲去地转转看看庄稼,突见钟翁垒大垒上空窜出几束矿灯光亮,顿生警惕。走进见一堆新土,这时,洞口又划出一道闪光,扔上来两把钢锨,一阵嗦嗦声。有盗墓贼!父亲一惊,想盖上打开的墓洞口,正找石板,可三个贼人背着鼓囊囊的挎包,已鱼贯而出。发现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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