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是新社员,不懂规章,又是第一次,还不太熟悉环境,我们就原谅了,不过以后要坚决克服这些缺点错误。严格遵照**的教导:“军队向前进,生产长一寸,加强纪律性,革命无不胜。”这话看是指的军队,但同样适用我们,**的话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纪律是执行路线的保证,我们务必加强革命纪律性!……
政治队长口若悬河地讲着,翠花脸上**辣的,红一阵,白一阵,她知道他是在不点名批自己,她受不了,想顶他两句,去张嘴,还没说出话,桃用胳膊肘捣捣她,使个眼色,低声说:他说他的,又没提你名道你姓,你只当没听见,别介意!翠花把提到嗓喉咙眼的话又咽了回去。当个公社社员咋就这样难?后半晌翠花再没说一句话。
晚上回家,翠花在自己屋里放声大哭了一场。婆婆、大顺问究竟,翠花说,我回娘家几天,就犯错了,把人累死,就有人扛大寨红旗了?大顺说,队长就那人,以后咱别留把柄给他抓住就是了。翠花不满说,不想听,你还会放啥屁?!婆婆说,小花呀,你还不知道,政治队长他就好出风头,想让上级表扬他,今天批这个,明天批那个,指桑骂槐汪汪汪,群众背地里给他外号“汪汪狗”。这下把翠花逗乐了,噗嗤一声又笑了。婆婆也笑道:他说啥,咱这个耳朵进,那个耳朵出,只当放屁!不生气,咱大碗吃饭去!见翠花没有动,婆婆又说,顺,站着干啥,去给小花盛饭来!顺正要去,翠花说,我自己来。说着,和婆婆、大顺一起出了屋门。不过,这事情,翠花老长时间想起来,心里还老不是滋味。
第七章 曾经沧桑维艰事
农活忙了,填土造田停了。生产队又往地里运肥,然后是收麦打场,管理大秋,锄草中耕,浇地施肥,再然后是秋收秋种,挂了锄头,本该歇歇了,可又开始了冬季造田活动。你说这活哪一样不苦、不累、不脏,不叫人流汗吃力,叫苦不迭。成天死不死活不活的,比劳改犯还难受,叫翠花哭喊不得。
几年里,好端端的城墙又毁坏了不少,把城壕洼造成了良田;满地柿树影响庄稼产量,且不便耕种,都被刨了;李园、杏园属于副业,和农业学大寨格调不相符,也都砍了,种成了大块的小麦、水稻。生产队一年四季有做不完的农活,翠花烦得要死。一天到晚,累得腰疼脖子弯,晚上到家,已是精疲力竭,还得舀一盆清水,洗去浑身上下那一层黑糊糊的垢污,就为挣那廉价的个把个工——五、六毛钱!还要做饭,洗衣,做针线等等,一天拼死拼活地忙得团团转。翠花烦得要死,心里咒着:讨厌,真讨厌!那时生活拮据,吃的是窝窝头,穿的是粗布衣。这日子,能不厌烦吗?哪向现在,农村实现了机械化,正迈向现代化,生产力大发展,人力大解放,农民逍遥自在乐开怀!
更难为的事是生了孩子后。农村老风俗,结了婚,女人的第一职责就是生孩子。农村有句老话: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翠花的婆婆在她刚一结婚就巴望着抱孙子,不用巴望,翠花不负众望,不过一年就给她生了个大胖小子,起名大龙。
这孩子,红扑扑的大脸蛋,水灵灵的大眼睛,小家伙鲜活、灵动、喜人。真是谁的孩像谁,方方的脸盘像大顺,那忽闪闪水灵灵的大眼睛又更多带着翠花的面相。真是人见人爱。他们夫妻亲孩子不说,婆婆见到了下代人,不知道有多高兴,她帮他们浆洗、做饭,无微不至地伺候大龙,把孙子亲得像宝贝疙瘩似的。
大龙两岁时,半夜里突然发高烧,脸色红晕,面有疹粒,时而大哭。翠花不知其故,傻眼干愣。大顺又不在家,婆婆赶紧来瞧,凭经验她知道是孩子出了麻疹,二话没说抱起孩子,就和翠花来到医院,叫醒医生,孩子得到了及时救治,相安无事。那时虽然生产队苦点累点,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但遇事有婆婆帮着,还算对凑。
不过,整天一个锅里搅稀稠,牙和嘴还打架昵,婆媳俩也少不了磕磕绊绊。一次大龙发高烧,婆婆替翠花出工,让她去卫生院给孩子看病兼带做饭。
她给大龙看了医生,回家又打发他吃了药,哄瞌睡,就坐在院子里做起了针线活。小孩恶作剧是常有的事。一会儿,大龙醒来,两生多的他竟独自摇摇晃晃地爬上尺把高的门槛,站在门槛上撒尿,不想斜摔了下来,嘴角正好碰上门墩石,挂了一个大口子,血流不止。翠花平抱起孩子,一只手给他捂着伤口,忙去医院给他缝了两针。这下婆婆回来不依了,大吵大嚷:我一晌不在,你就把孩子弄成这样!翠花说,怨我了?婆婆把锅碗敲得叮当响,说,不怨你怨谁?要你放干啥哩?熬胶哩!翠花也觉得冤屈,不依不饶地说,他恁大一点的小孩,我能看住,我能把他绑到裤腰带上!都是我的不是,是吧?婆婆说,你有理,你光荣,你正确,你全对,行啦吧?!她又把锅碗敲得叮当响。翠花受不了婆婆的指责,一时怨气直冲上头:我没用,我走还不成吗?说着进屋拿上包裹,就要走。
正好大顺在家,进屋拦阻了。翠花又冲他吵,我不好,你都干啥了?大顺苦笑说,拖拉机队事多,我想回来也不成啊!翠花说,你都听了,孩子是我一个人的事?你咋连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