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宗扬笑道:“这里没有碧玉盘,也没有黄金碾,侯爷先凑合一下,等我发了财,咱们再换好的。”
殇侯换了衣物,一袭黑色华服、广袖博带,头上戴着一顶束发高冠,哪里还有半点朱老头的影子?
殇侯喝了口茶。“凝羽一切都好。叶媪见她资质甚佳,动了收徒的心思。这次来也是想问问你,让凝羽拜入叶媪门下如何?”
程宗扬喜动于色。“这是好事啊!还用问我?”
“哼!那个傻丫头怕你不高兴,让本侯亲自过来传话。”
“辛苦侯爷了!”
程宗扬给殇侯续上茶水,笑道:“侯爷这趟来不会只为了这件事吧?”
“当然不是。本侯此行是为了赴约。”
程宗扬想起黑魔海巫、毒两宗每二十年的祭典,只不过……
“侯爷,你不是蒙我的吧?你们定的时间不是今年立秋吗?现在才正月,差七、八个月呢。”
殇侯板起脸。“当然还要看看你的生意。”
程宗扬笑眯眯道:“正好说到生意,我正想找侯爷商量。”
“……就是这样,”
程宗扬把目前的情形说了一遍,拍了拍手,“我把本钱全都投到江州这一战。如果胜了,大家发财;如果败了,赔的底儿掉不说,单是负债都能把咱们压死。”
听说程宗扬大手笔从云氏借了二十多万金铢的债,还从晴州拿了两百万石的粮食订单,不算孟非卿从陶氏借的债务,仅程宗扬自己负债就不下五十万金铢,这样的数字以殇侯的城府也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这做的是什么生意!还未开张便赔了这么多?”
程宗扬笑道:“侯爷,玩毒你是行家,做生意我恐怕比你强一点。本来我只有六成把握,侯爷既然来了,这笔生意我便有十成把握!”
殇侯沉住气,淡淡应了声,“哦?”
程宗扬嘻皮笑脸地说道:“黑魔海二十年大祭是在秋天,现在时间尚早,侯爷既然没什么事,不如在江州多待两天,日子不用长,最多两个月。”
殇侯看了他半晌,忽然大笑起来。
“好你个小子,居然想让本侯替你守江州?你也不想想我黑魔海与岳鹏举的恩怨!江州陷落、星月湖尽灭,本侯高兴还来不及,你竟想让本侯和岳贼旧部合作,真是痴心妄想!”
“侯爷不肯帮忙也没什么,到时候赔钱,侯爷只需拿出一成就够。”
“你自家的生意,让本侯赔什么钱!”
“喂,别忘了咱们是合股,赚钱你拿一成,赔钱你拍拍走人?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殇侯气极反笑。“五万金铢——也罢!五万金铢买星月湖旧部数千条性命,很合!”
“五万是底价,算上利息至少十万。另外,我们都商量好了,真要抗不住,大伙儿全部撒腿跑人。活人总不能让憋死吧?所以说侯爷,你老想看笑话恐怕是看不到了。顺便我给侯爷算算账:江州若失陷呢,您老人家的负债是十万金铢,加上原来的股份和珠宝生意的投资,差不多净赔十七、八万。然后我还要养星月湖这一、两千个人,每月起码一万多金铢。侯爷承担一成,每月付款一千金铢。如果有伤病,数字还要再高一点。”
不等殇侯发飙,程宗扬又道:“如果江州守住,这笔生意赚十万金铢,侯爷拿一成。江州每年的商税有一半划入咱们盘江程氏,等于侯爷每年能拿到江州商税的半成。一出一入,算下来侯爷的盈亏是二十万金铢的现款,另加每年三万金铢的进出。”
殇侯眉头拧紧,一手摸着膝盖。
程宗扬又重重加上一枚砝码。
“侯爷若留在江州,我便能腾出手做我的粮食生意。最多两个月时间,江州之事全部了结,到时我先陪侯爷去一趟太泉古阵,找两件合适的东西,然后一同去赴二十年大祭之约,怎么样?”
看着殇侯脸色稍霁,程宗扬又笑道:“如果还不够,再给侯爷加点料。琵琶花精……”
殇侯衣袍轻震:“叶慈?”
“她现在叫慈音,我们还有笔生意要谈。”
程宗扬双手一摊,“可惜一直抽不出空啊!如果侯爷肯帮忙,我想办法让大伙儿见一面。”
殇侯终于意动。“两个月!江州城!本侯的人不逾城池半步,星月湖的人即便尽数死在城外也与本侯无关。两个月之后,无论到时是否解围,你都要依约而行!”
“一言为定!”
终于搞定殇侯,程宗扬心情大好。没想到死老头会炼出这种奇毒,如果宋军没有相应手段,江州城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剩下的只是怎么利用战争赚钱的问题。
鸩羽殇侯答应援手,让孟非卿大出意外。
岳帅一生只栽刺不种花,能得罪的人基本都让他得罪光了,如今竟然是黑魔海的人伸出援手,孟非卿怎么也想象不到。
程宗扬笑道:“老头别的本事我不清楚,用毒可是大宗师。现在有张侯他们的部曲、殇侯的近卫军,再加上武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