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
卢景朝北边的山谷看去,「真正的硬手是王珪,在禁军时他与艺哥较量过,还略胜一筹。要对付他恐怕要孟老大亲自出手了。」
被截成四段的宋军各自为战,最前面的第一军残部已经被击溃。崔茂与王韬各带一个营,与清一色手持五尺御林军刀的二团直靥营联手,将任福背后的第六军、第五军残部一扫而空。
这时任福的四个军还剩下两个半军,接近六千人的实力,但第四军和一半的第五军都被挡在最后,与任福的中军隔着两道一共八层铁丝网。任福身边只剩下千余名能战之士,他面对的却是星月湖的六个营。
星月湖大营主力都是步卒,其中六个营使用制式装备,刀、盾、矛全部统一制作,另外允许每人携带一件自己惯用的防身武器。这样只需要一种成套的制式装备,六个营的军士都能通用。
例外的是两个直属营。程宗扬曾见过侯玄的直属营,全部使用刃长三尺八寸、柄长一尺二寸的御林军刀,在战斗中盘旋进击,杀伤力惊人。孟老大的直属营是唯一佩弓的部队,长枪全是修长如玉的白蜡杆。
在六朝之中,真正的强军人数都不多,秦国的锐士不足两千人,汉国最精锐的幽州突骑不过四千人;晋国北府兵虽然有五万人,其中的精锐只有三千人;唐国第一强军玄甲精骑,数量最多时也不到四千人,少的时候甚至只有一千多人。相比之下,星月湖大营的两千余人已经不算少了。
三川口之战,星月湖大营投入三个营不到八百人,重创刘平六千人的军队。好水川一战,星月湖大营全军出动,在占据地形的优势下,以两个营防守、六个营出击,逐一吃掉被分割开的宋军,敌我比例接近一比一,得胜更是轻而易举。
龙卫军最大的弱点是没有装备神臂弓,但宋军装备神臂弓的部队本就不多,这次只有捧日军装备了四个营,剩余的弓弩在崎岖的山谷中根本无法施展。
好水川的地形是一串「之」字形叠加,弓箭没办法拐弯,大半射到崖壁上,还有部分射中了己军。
任福带领残兵再次反扑,但敌寇隔着铁丝网,仅利用弓箭就击退宋军的攻击。
任福的盔甲成为敌寇的首选目标,他的坐骑最先被射死,接着自己也同时中了十余箭,好在有瘊子甲防护,没有伤到致命部位。
任福缓缓站起来,握着四刃铁简指着对面的敌寇,厉声道:「贼子!敢与我任福决战吗!」
「战就战!」
那名女骑手挺剑道:「你若敢就来吧!」
任福放声大笑,「我任福从军二十年,大小数十战,却让一个女流之辈看扁了!」
笑声中,他的左足一顿,十几步外的红鬃烈马铁蹄一软,几乎失蹄跌倒。
月霜急忙拉起缰绳,坐骑转了半圈才稳住身形。任福的笑声忽然断绝,虎目盯着她鞍侧的那颗首级,半晌后放声笑道:「好!好!好!我父子同尽于此,又有何憾!兀那女子!拿命来!」
任福徒步朝月霜掠去,人在半空,那柄四刃铁简就划过一道弯弧,击向月霜的额头。月霜寸步不让,真武剑光华大作,与任福硬拼一记。任福的亲兵随主将冲来,被月霜属下的军士尽数挡下,双方一场混战。
程宗扬把急得冒火的裁润扔在山梁上,自己溜进川内找到萧遥逸:「小狐狸,那条老狐狸露出尾巴了吗?」
萧遥逸低声道:「没有。如果不是他私下窥视月姑娘,我会认为他是真心来江州助战的。」
连小狐狸都这么说,看来石之隼确实是盼着自己一方赢。不然他这时反水,只要让开路,让宋军从川中出来,自己一方就要陷入血战了。
程宗扬打量着石之隼,正琢磨他有什么用心,萧遥逸忽然道:「任福还是很有几下子的,月姑娘只怕赢不了他。程兄,你不去帮帮她?」
程宗扬干笑两声:「星月湖这么多大哥在场,还能让月丫头吃亏了?我若进去帮忙,说不定脸上先挨任将军一简,背后再挨月丫头一剑。」
萧遥逸奇道:「月姑娘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啊,你们到底结了什么仇?」
程宗扬叹了口气:「因爱成恨吧。」
萧遥逸像是被人硬塞了一口酸李,整个脸都皱起来。「程兄,你干脆打死我吧……糟糕!」
萧遥逸猛地起身,但已经来不及了。场中形势大变,任福从月霜的剑影中脱身而出,一简将她的坐骑打得脑浆迸裂,接着从丹田发出一声虎吼。
月霜坐骑踣地,正待跃身离马,忽然听到这声虎吼不禁玉容失色,真武剑一晃,露出一个细微的破绽。
任福续身而入,挥简朝月霜颈中击去,厉声暴喝道:「报还一报!一头还一头!」
斯明信如幻影般掠来,翼钩交错锁向任福的喉咙。卢景的腰间飞出一只精钢打制的妖爪,直抓任福的脚踝。任福雄壮的身躯忽然一震,那身由精铁冷锻而成的瘊子甲轰然破碎,铁盾般将翼钩和妖爪格开。
斯明信和卢景出手无功,崔茂和王韬在后方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