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默默入定,对自己理都不理。
程宗扬问了几句都没有任何反应,最后试着叫了 一声:「拉芝修黎?」
那女子霍然抬头,目光中露出讶色。
程宗扬试着又说了几句,她一个字都听不懂,最后垂下头,神情木然地闭上眼睛。自己鸡同鸭讲地说了半天,连倭语都蹦出来也没得到半点反应,只好灰头土脸地出来。
程宗扬一肚子纳闷,闹不清小紫是怎么和她交流的。幸运的是她身体状况看起来还好,大概死丫头没有下什么毒手。
程宗扬打起精神:「来了多少客人?」
「作坊来了七人,加上石少主、云三爷,这是内院的。听说还有客人,我让人摆了十几张坐席,大概能坐三十来人。外院加上巷子的,这会儿差不多有三四百人,」
秦桧应答如流地说道:「等接亲的马车一到就开流水席。对了,刚才金钱豹的章老板也派人送了贺礼,还捎来两份身契。」
「八爪章鱼够给面子啊。」
程宗扬想起一事,「这么喜庆的事,怎么不弄几串鞭炮放放呢?」
「鞭炮?」
秦桧想了 一下,「那东西宋国才有卖的。公子若早些说,在下让人去采购一些来,现在来不及了。」
正说着,门外一阵喧闹,张少煌、桓歆、谢无奕、袁璟、阮家兄弟……一行十余人带着几十名恶仆,人如虎马如龙地驶进玉鸡巷。
张少煌跳下马,高声叫道:「程兄!这等喜事都不叫我们兄弟,太不给面子了吧?」
程宗扬笑道:「岂敢!岂敢—!张侯爷快请!桓老三,你这马不错啊!哪儿来的?」
桓歆大笑道:「打谢爷手里赢的!」
谢无奕一笑,嘴巴咧开,竟缺了两颗门牙。
程宗扬禁不住哈哈大笑:「谢兄,怎么回事?不小心从马上栽下来了?」
桓歆揶揄道:「谢爷干的光彩事!这回可露脸了! 一会儿让他跟你说!」
程宗扬把众人让进内院,云苍峰、石超闻声都出来迎接。那几个作坊来贺的客人慌忙回避,被程宗扬拦住,似笑非笑地对张少煌等人道:「里面都是我请的客人,各位爷不介意同席吧?」
张少煌大剌剌道:「这有什么?云三爷,有些日子没见了,今天可要好好跟你喝一杯!」
桓歆拽着谢无奕。「王家没来,你们谢家坐首席,够面子吧?」
建康士族对门第极为上心,若有寒门同席,那些世家多半拂袖而去,何况还有作坊的工匠。不过这些世家子弟虽然纨绔,但别有一番好处,对这些礼法不放在心上。
谢无奕浑不在意地说道:「云三爷年长,自然该上座,我们兄弟在下面作陪吧。」
他缺了两颗门牙,说话漏风,语气却没半点作伪。
这边兰姑过来,半边身子挨住谢无奕,娇声道:「久闻谢爷豪饮,今日让奴家伺候,如何?」
被这个打扮俏丽的熟艳妇人双乳一挤,谢无奕身子顿时软了半边,顺势往席间一坐,拉住兰姑的手道:「听说程兄这里有上好的烈酒,今日我可要一醉方休。不知道美人儿能不能陪住?」
兰姑笑盈盈斟了杯酒,举首饮尽,然后亮出杯底,脸不红气不喘地娇声道:「谢爷请。」
谢无奕大喜,拿起酒盏道: 「满上!满上!」
午时一刻,车马进入玉鸡巷,乐声大作。吴战威胸口佩着红花,跨着一匹高头大马,当先来到门前。众人欢叫起来,吴战威跳下马团团抱拳,向宾客致谢, 一回头,吴三桂递来一张弓。
吴战威一愣,「这是干嘛?」
旁边的易彪笑了起来,「吴哥忘了吧?这是接新娘进门的规矩。」
吴三桂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兄弟我昨天给你说过八遍!」
吴战威一拍额头,「忘了!忘了!」
吴三桂揶揄道:「只要别忘了把人接回来就成。」
「瞧你说的—!」吴战威讪舢接过弓,这边小魏也拿过一张。
两辆马车并肩停在门前,上面披红挂彩,正是新娘的车轿。两人搭上朱红色的箭,一箭射天,一箭射地,最后一箭朝向车帘,这才由喜娘掀开车帘,将披着大红盖头的新娘扶下车。
接着喜娘捧出两只火盆放在门前。新人先跨过火盆,去了路上邪气,然后跨过两张马鞍,意谓阖家平安,才进入大门。
因为是娶正妻,宅子正门大开,两位新人并肩一同进门。喜娘接过两位新人,祁远等人用大筐盛满薪新铜铢,大把大把洒出来,引得巷中人人争抢。
到了堂上,众人欢笑声中,吴战威和小魏各拿一根红布包的秤杆,挑开新娘的红盖头,意谓称心如意。
盖头掀起,两张如花似玉的面孔露出来,翠烟和莺儿含羞带喜的美态引得众人啧啧赞叹。院中的戏台上,百戏班也及时上演贺喜一幕,两名走绳索的艺人垂下手中喜联,引起一片喝彩声。
因为新郎、新娘都没有亲人,敬拜高堂一节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