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宗扬苦笑一声。“小狐狸,你早看出来了吧?”
“谈不上早。 ”萧遥逸收起笑容,冷冰冰道:“贵属吴长伯当日在鹰愁峪使出大力金刚臂,萧某才知道程兄这池水不是一般的深啊。”
秦桧刚要开口,却被程宗扬拦住。“行了,小狐狸,别板着你的臭脸。大家既然是朋友,也不用藏着掖着。没错,会之和长伯都与黑魔海大有渊源,简单地说,他们是黑魔海毒宗一支,和现在黑魔海的当家人不是一回事——这样说行了吧?”
萧遥逸露出古怪表情。“黑魔海毒宗?鸩羽殇侯?干!你既然从南荒来,我早就该想到的!”
程宗扬小心问道:“你们那位岳帅跟殇侯没什么仇吧?”
萧遥逸脖子一梗。“怎么没有!”
“我就知道!”
程宗扬指着萧遥逸叫道:“你们那位岳帅满世界都是仇人!妈的!把他的仇人都叫来,一人一口唾沫也淹死他了! ”萧遥逸讪笑道:“也不能这么说… …其实岳帅还是有几个朋友的——嗯,红颜知己,红颜知己。你别急啊,其实岳帅和殇侯没有什么了不得的深仇,说起来,我们岳帅还吃了点亏。”
“岳鹏举还有吃瘪的时候?这个我喜欢,说来听听!”
萧遥逸摸了摸鼻子,又看向秦桧,为难地说道:“其实就是岳帅遇到一个女人,没想到和殇侯有关系,结果… … ”萧遥逸吞吞吐吐道:岳帅帅虽然占了点便宜,但足足有两个月近不了女人… …“程宗扬嘿嘿笑道:“那女人不会姓叶吧?”
“原来程兄知道?”
“我知道个屁啊。岳帅占了人家的便宜,但岳帅的女人也被殇侯上过——会之,你别揪胡子,我就不信放着碧姬那样的,殇侯会不去试试,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好装的?”
程宗扬道:“这件事大家就算扯平好了。至于岳帅当年清剿黑魔海,和殇侯没有再结仇吧?”
萧遥逸道:“岳帅倒是想报仇,但没找到人。岳帅在风波亭出事后,我们才听说殇侯在南荒隐居。”
“过去的事就算了。 ”程宗扬道:“黑魔海巫毒二宗早就分道扬镳,我敢打赌,如果有机会往对方背后插一刀,两边都不会手软。既然这样,大家为什么不能合作呢?”
萧遥逸一把拉起袖子,露出肌肉结实的手臂,拍着桌案道:又合作?殇侯名声很好吗?再怎么说,他们也是黑魔海的妖人!“程宗扬抹了把脸,苦笑道:“小侯爷,你也太直接了吧?当着面就骂上了,话说这狠,咱们后面还怎么谈?”
萧遥逸叫道:“这种事有什么好谈的?又不是做生意! ”程宗扬提醒道:“别忘了,我可是生意人。世上有什么事不能谈的?话说敌人的敌人是朋友,你们和殇侯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何必一听黑魔海就摆出打打杀杀的架式来呢?”
萧遥逸哼了几声,然后道:“这事我要知会孟大哥。 ”“孟老大那边我去说。老实告诉你,小紫那丫头在南荒一直都是殇侯照顾的。有这分交情在,你们星月湖好意思和殇侯喊打喊杀吗?”
“是吗?”
“你以为她怎么活下来的?”
萧遥逸终于被程宗扬说动。又口不合作不是萧某能决定的。但在建康… … “萧遥逸抬起手掌,”
不与殇侯为敌,萧某还能做到。 “秦桧出掌与他轻轻一击,双方算是立下互不侵犯的契约。
萧遥逸恢复从容,笑道:“你下午不在城里,不知道宫里发了诏书把王丞相痛骂一顿。 ”“哦,王处仲得了镇东将军的职位?”
“没有。连自家人都不支持,王处仲只好上表推辞了。 ”说着萧遥逸大笑两声,似乎松了口气。
程宗扬奇道:“王处仲到底是个什么人?让你这么忌惮?”
萧遥逸推开舷窗,船只已经从莫愁湖进入大江,再往前便是秦淮河。
“琅琊王家在晋国根深蒂固,王永一相大权在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门徒故吏满朝都是。不过王茂弘生性疏淡,不喜生事,倒也罢了。王家其他人我也不放在眼里,唯有王处仲… … ”萧遥逸道:“那家伙生性坚忍,野心勃勃,他若执掌兵权必成大患。”
秦桧欲言又止,程宗扬道:“有什么话尽管说吧。看在殇侯的面子上,小侯爷也不会和你计较。”
秦桧道:“既然王驸马力辞,小侯爷何不自己来做这个镇东将军呢?”
萧遥逸眼睛精芒一闪,旋即摇头道:“不可。我们兰陵萧家已经有了禁军的兵权,六镇的州府兵绝不可能再落入我手中。 ”“那么谢家呢?”
萧遥逸用折扇轻拍掌心,良久道:“谢幼度已经离开长安了。”
程宗扬道:“谢幼度?谁啊?”
“谢无奕的嫡子,谢万石的姪儿。 ”萧遥逸道:“那小子比我还年轻几岁,十年前去了长安的皇图天策府。这白说,琅琊王家我忌惮王处仲,谢家我最忌惮的就是谢幼度。北府兵是谢家一手组建,谢幼度生下来就带着军职,那小子若直接去军中赴任,连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