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外面不只是云苍峰,还有武二郎、祁远、吴战威、易彪、谢艺……差不多整支商队都在。一个个拼命绷紧脸,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显然都听到了帐篷里的动静,还做了颇多的猜测。
程宗扬干笑道:“各位都在啊。呵呵呵呵。”
云苍峰笑呵呵道:“程小哥身体真是好啊,我这种老家伙是比不得了。呵呵呵呵……”
笑话都被人看完了,脸红有什么用。程宗扬索性厚起脸皮,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云老哥找我有什么事?”
云苍峰咳了一声,“这个……这么早来打扰,是找小哥商量点事。嗯,咱们过去谈。谢兄弟,你也来吧。”
几个人在树后找了片空地坐下。云氏商会出面的只有云苍峰一个,显然事无大小他都能做主。白湖商馆一方是程宗扬、祁远和武二郎。谢艺盘着膝,从容地坐在一旁。
云苍峰快人快语。“昨晚的事就不再多说了。祁老哥也知道,再往前走,十有七八的村寨都听鬼王峒的号令,咱们撞见的事究竟是凶是吉,云某心中也没个底细。眼下咱们两支商队同舟共济,后面会再遇上什么,谁也说不准。大伙儿不妨摊开了说,各位都准备往哪儿去,看路上能不能有个照应。”
众人连连点头。
“我先说吧。”
云苍峰道:“我们云氏商会来南荒,是找一件东西,顺便作些买卖。那件东西是雇主相托,老夫不便透露。买卖倒平常,就是些丝帛绸缎。我们要去的地方是白夷族。如果各位也去盘江南,咱们不妨一道走。情形就是这样,程小哥呢?”
祁远看了看程宗扬,说道:“南荒的规矩我祁老四知道。云执事把话说到这里,按理祁老四该给云老哥磕头的。”
程宗扬道:“还有这规矩吗?”
祁远道:“走南荒的规矩,都是不带生人的。商队在路上碰见,顶多说几句客气话就该分手,谁也不能跟着对方。”
程宗扬没想到会是这样,追问道:“为什么呢?”
“南荒的商道都是拿命填出来的,一条商道就是个众宝盆。让外人知道了线路,生意就不好做了。这里是南荒边缘,还好一些,云老哥说的白夷族在盘江以南。谁都知道白夷出产几样稀奇的东西,运到内陆就能赚大钱。但白夷族的路怎么走,知底的只有云氏商会一家。云老哥肯带咱们走这条路,等于是送给咱们白湖商馆一个聚宝盆。磕几个头都是少的。”
程宗扬笑道:“这也算是知识产权了吧,路线保密,垄断经营。”
他随口说出的词,几个人似懂非懂,谢艺眼角却跳了一下,身躯不由自主地挺直,流露出一丝杀伐的气度。
云苍峰道:“祁兄弟客气了。说实话,老夫也不是慷慨,一个是贵商馆有两位好手,一道走老夫也心安些。另一个说出来程小哥、祁兄弟莫气。白湖商馆终究是五原城的商家,就是知道了路线,一年也走不了几遭。”
云苍峰说的委婉,程宗扬已经听出来了。他们这种小商馆跟云氏商会根本没法比,也不怕他们竞争,抢夺云氏的生意。云苍峰不故作慷慨,直接挑明其中的利害,倒是商人本色,让大家心里都踏实些。毕竟大伙都是行商多年,谁也不相信天上员会掉馅饼下来。
“还有一桩,”
云苍峰缓缓道:“这次我们走的是条新路,就算贵商馆知道也没什么要紧的。”
祁远和程宗扬对视一眼。南荒这地方有条能走的路已经谢天谢地了,怎么云氏商会要想着开新路?
“照以往的路线,到白夷族要走上二十多天,这条新路据说能省下一半的时间。那边催得急,我这把老骨头只好来拼命了。”
祁远试探着道:“云老哥……”
程宗扬打断他,“说白了吧。老哥这次带的人都不是你们云氏商会的吧?如果是商会出来的,不会都是一帮没走过南荒的新手──云老哥,易彪他们是不是军方的人?”
云苍峰苦笑着点了点头,“程小哥好眼力。只是此事不便多说,还请小哥见谅。不过老夫可以保证,与各位绝对无害。”
程宗扬通情达理地说道:“为客户保密是商家的天职嘛。不该问的,我们不问。但我不大明白,那条新路你们也没走过,又带了一帮新手,难道我们要一路摸过去?”
“这倒不必。不瞒几位,来南荒之前,我们云氏商会已经请了向导。讲好过了猩猩崖,在山口的熊耳铺会合。”
程宗扬没有在意,祁远却佩服到十分。云氏商会真是手眼通天,连南荒这地方都能找来向导,难怪生意能做得那么大。
云苍峰拂了拂衣袖,“老夫已经絮叨了半天,还不知道程小哥一行到南荒是做什么的?”
祁远立刻变成了锯嘴的葫芦。程宗扬只好干咳一声,“也是找一件东西。”
“哦?是去什么地方?”
在众人目光注视下,程宗扬硬着头皮道:“盘江以南。”
云苍峰点头道:“盘江以南奇珍异宝颇多,小哥要找的东西不妨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