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无疑有些一厢情愿,但直到新婚之夜,应该要出来行礼的陆云耕逃家失踪,自己才晓得这念头有多天真……
人与人的相处,确实是很讲一个缘字,自己本来对陆云耕没什么兴趣,就单纯是一个报恩的对象,甚至说得难听一点,就一个帮助自己隐藏身分,归于平凡的道具,可他这一下不辞而别,逃家失踪,形同逃婚,这种不把自己放眼里的行为,反倒让自己在气恼之后,被勾起了兴趣,直直追着他到了梵萨丹伦,与东方恋雪重遇,半推半就地被拉入江湖风波,从大比竞赛一直到北地参军,终于到了今天这地步,种种惊险程度,非但说不上平凡,更还远比以前在白银谷的时候更危险得多了,生死觉悟,几乎每隔几天就要来一次,有时特别衰一点,一天就要来好几趟,真是再衰也没有了……
(那么……我后悔吗?)
用一桩平凡的婚姻来作掩饰,来换取平凡的人生,这是自己一早的选择,没什么好后悔的,后来虽然渐渐露馅,却也是自己的选择。为了要帮助自己所关心的人,放弃原本憧憬的“平凡”与“安全”,选择跳入危险之中,这都是自己的判断,哪有什么好不满的呢?
‘这样……真的好吗?’
一句关心的问话,柔柔传了过来,抬头一看,母亲正在那边,很担心似的看了过来,父亲吉尔菲哈特正站在她的身旁,表情同样凝重,担忧的意味不言而喻,就差没有开始摇头了。
“我没有问题的!爹、娘,你们别担心我,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凤香站起身来,对着父母弯腰鞠躬,内心充满了感谢,哪怕知道这些只是做梦或是幻境,能看到久违的亲人,看到他们过得很好,就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特别是母亲,这真是自己许久未见的面容……
‘真的可以吗?你真的……喜欢他吗?’
沉缓的男子语音,来自站在父母身后的男人,由于站得最远,加上大半身体在强光里头,面孔看不是很清楚,但那人除了是陆云儒,相信也不会有其他可能了。
这疑问出自陆云儒,确实令凤香心头一颤,不过,这种时候,倔强的她也不可能再说什么,欠身又一下鞠躬,向这些关心自己的亲人表达感谢。
天地骤然黑暗下来,像是舞台的谢幕……
凤香一下醒了过来——
“这……这又是什么地方啊?”
自从巴吐城崩毁,到处打游击,凤香就常常有这样的困惑,每天醒来不知身在何处,望着全然陌生的帐篷顶、洞壁顶,有时候甚至是树枝……
游击行军,想居有定所根本是奢望,凤香虽是女儿身,却也不愿意被人小看,更不想因为自己,让陆云耕被人说闲话,所以陆云耕与士兵同甘共苦,她也从不搞什么特权,吃睡都是与众人同等条件。
以自己手中的技术,想用微缩空间搞出一间可携带用的房屋,还真不是什么难事,哪怕只是帐篷,也可以把一个普通帐篷的内部弄得超完美,这自然没有什么环境不适应的问题,但一来是怕泄漏讯息,一方面则是因为忍不下这口气,觉得凭什么别人能忍,自己就不可以?
为了赌这口气,自己硬是挺下去,什么恶劣环境都跟着适应,最多就只是在地上加块垫子,连专为自己设置的帐篷,都常常让出来给伤兵居住,这样的努力,总算完成了自我证明,对自己有了一个交代,至于到了后头,那些士兵都对自己叫好,竖起大拇指……这效果全属意外,毕竟自己本来所要的,仅是不成为累赘,还真没想过能因此让士兵们敬佩。
这种每天醒来,搞不清楚自己身在哪里的生活,已经越来越适应了,虽然非出于本愿,但辨认出自己所在位置的速度,确实越来越快,可今天似乎有些状况,看了半天,也没想起自己是睡在什么地方,上头的岩壁,看起来该是某个山洞,却偏偏自己认不出也想不起来。
(我昨晚……呃,这几天好像都没睡吧?那我……)
“喂!你醒了喔?”
一张脸忽然伸过来,遮挡住凤香的视线,让她整个吓了一大跳,因为光线昏暗,加上这张面孔有点陌生,看来还有些狰狞,凤香大惊失色,一拳直接挥了出去,正中眼窝。
“呜!痛……我都伤成这样了你还打?你有人性的吗?早知道,就直接对着你的脸撒,让你知道什么叫恶劣待遇!”
“恋、恋雪?是你?”
听到声音,凤香认了出来,抓过脸来定睛一看,却不是东方恋雪是谁?只不过,和之前相比,确实好像有点不同,眉眼线条似乎粗了些,还有头发好像长了一点……不,是长很多!
“你……你怎么忽然变成长毛犬了?”
凤香揪着东方恋雪的耳朵,仔细看了一看,发现头发还真不是普通的长,一直长到了腰际,而且色泽极黑,富有生命力,不是假发。
“这个……我也不好解释啊,刚刚僵尸在追我们,兽人也追过来,啊我要同时跑给两边人马追,当然要想办法弄点易容技巧了,除了拿污泥往脸上抹,剩下来就是直接拿生发剂往头上倒了,从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