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几时拿军部有办法了?”
这话说得众人哈哈大笑,军部素来是掌控在后党手中,之前有一个颜龙涛澜在,掌控京畿兵权,还算是一点异声,但日前颜龙涛澜遭贬, 连这最后一点杂音也没了,军部整个落入后党控,对仁光帝的命令阳奉阴违,弄得这位皇帝有力难施,对北地的支援命令,一次又一次被拖下来。
“……话也不是这么说啊,他好歹是皇帝,真要硬干起来,可以撤我们的职,换上他的人马啊。”
众人的大笑中,一个比较冷静的声音,这么提出疑问,但却很快遭到讥笑,“他想是想,但前有李大人顶着,后有太后反对,他凭什么撤换我们?”
“这……很简单啊,如果我们全部都忽染恶疾,不能理事,又或者直接暴病身亡,他不就可以派人递补了?”
这话以平淡语气说出,但众人都嗅出了内中暗藏的杀机,有人迟疑道:“不、不至于弄成这样吧,这好歹是体制内,他……”
“他没什么不敢的喔,你们不都说他胆大妄为,什么都敢干?杀掉底下几个小官,也不算什么吧?听说昨天晚上,军部左厢顶上,忽然大放金光,卫兵发现有夜行黑衣人闯入,这说不定就是……”
暗自揣测加上可能的证据,官员们都觉得背后凉飕飕的,想了又想,一个人大着胆子冒出一句,“别自己吓自己了,陛下他……不敢的。”
“千万别这么说,他不敢和他不能,对一个男人来说,是最大的挑衅,本来他还不一定怎么样的,听了这种话,想不干也不成了……”
这话言之有理,也得到了一定的认同,不过,最先说话的那名军部高官,似乎对于自己的话被顶撞,感到不忿,拍桌怒骂道:“我就说他不敢,你待怎样?别说还有太后压着,就算没有太后,这也是朗朗乾坤,法治世界,不是他这皇帝想怎样就怎样……”
话说得愤慨,却也是众位高官的心里话,听得他们想喝采,但仍有人比较小心谨慎,想劝他谨言慎行,没必要惹祸上身,只是这话还来不及出口,先前拍桌怒骂的那人就忽然倒了下去,还没碰着地,人头就咕噜咕噜滚了出去,血从颈断处流了出来。
“……不好意思,这里还是想补充一句,他真的敢的,这里是专制政体、独裁集权,你明知道他是皇帝,还想和他讲法治?你傻呀你?”
冷冷的声音传来,掀动众人最深处的恐惧,之前所有人围一团,聚着讨论,刻意把光弄得偏暗,现在一下生变,仓皇间根本分不出谁是谁,所有人惊叫着往外闯。
就只听见重物倒地之声频传,连着有人死亡,生者魂飞魄散地跑到门口,却发现门怎么都打不开,而当他们回转过头,这才看到后方有个人影,孤零零地站在那里,脚下早成了一片血泊。
“是……陛下的剌客?”
“很接近了,再猜一猜……在你们的认知中,御前侍卫掌握在太后手里,军部资源在你们手里,可怜的皇帝是光杆司令,手下根本无人,哪里能变出来刺客?”
黑暗中的那个人缓步走出,声音也越来越近,“那么,问题就来了,既然皇帝手下没人可用,那在这种时候,他能派谁出来呢?”
“……陛、陛下……”
官员们发出哀嚎声,抬头看见的那张面孔,让他们惊出一身冷汗,更暗叫大事不妙,因为走出来的那个人,正是仁光皇帝。
“其实你们说得挺对,堂堂一个皇帝,想宰人还没刺客可用,必须要亲自动手,这实在挺窝囊的,不过,窝囊归窝囊,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否则你们越来越得意,个个都骑在朕的头上拉屎,朕就真是窝囊到家了,你们说是吗?”
仁光帝面色不善,手上虽没沾血,但已经倒在地上的几具尸体,无疑向众人昭示了未来命运,他们颤抖着声音,摇手讨饶。
“皇上,你……你不能啊……”
“唉,又是这句,朕不是刚刚才说过,少把不能或不敢放嘴上吗?你回家被老婆说你不能了,你什么反应?会不会打她耳光?朕看过的刑案卷子,为这话把老婆头砍了的都有,你们居然还不当回事?真是死有余辜!”
“太后……太后她不会坐视……”
“那叫她站出来啊!你们整天说太后和李大人是靠山,真是脑残,也不想想真出了什么事,他们就能及时出来搭救你们吗?绞绳都套在脖子上了,还一个比一个闹得欢,现在如你们所愿了,你们开心吧?”
“陛下,饶命啊!”
眼看道理、权势都吓不住这位皇帝,能做的就只剩下跪地求饶了,这种事情不体面,但有生路好过没有。
“我们都是奉命行事的,身在官场不由己啊,陛下您……”
“唉,你们这些死东西,平常没事,总拿太后、李老头的名字出来招摇,夸耀自己靠山稳固,好像老太婆是你们亲娘一样,结果事到临头,就说什么身不由己……什么便宜都被你们占尽了,好也是你们,坏也是你们,有这样的便宜事吗?”
仁光帝皱眉道:“别啰嗦了,该死的就快点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