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要走的时候,只是东方恋雪有些迟疑,他听见了远处有人声朝这边靠近,也觉得自己的迟疑很没道理,究竟为什么自己会不愿离开呢?
“呵,以前在这里修练,每次受伤,你都嚷着要走,怎么现在该走,你反倒不想走了?人生就是这么奇妙,昨日所弃,今夕所恋,只可惜过去的,终究不会再回来……”
天妖微微一笑,笑容之中带着些许落寞,却又有着更多的欣慰,“每只雏鸟,最后也都是要离巢的,在这世上,有些路一定要走,有些坑必须得跳,这些你早晚都会明白……不,我想你已经懂了。”
“小叔,为什么你……”
“没有为什么,人生到处从容,无非就是抉择而已,这是我的抉择,而我已经做了抉择,无论尽头是什么,我都会一条路走下去的。”天妖笑道:“走吧,往前才是你的未来,这里剩的就只有一抹残余意识,属于你的过去,现在可还不是你缅怀过去的时候。”
这些道理,东方恋雪自然也明白,况且,对着一个残余意识的虚影说话,确实没什么意思,对方给不了自己任何答案,没有任何助益,就算自己对着他表达再多的感谢与愧疚,也没法传达给本人,实在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更何况,有很多人正朝这边赶来,再不走……恐怕就真的走不了了……
“小叔,你自己保重了!再会!”
不再多说什么,东方恋雪飞飙出去,抢在其他人到达之前,先离开这块地方,偌大的奇鳞石已经粉碎,稍后肯定会引起人们的注意与调查,自己多留在这里,非常不利。
飞驰的过程中,那股难言的心痛,不时影响着东方恋雪的脚步,他几乎是几步一回顾,遥遥望向那抹林间树下的孤影,那边似乎还在向这里摇手,作着无声的告别。
“………真是可恶的家伙,明明是一道虚影,居然还让人这么闹心……”
东方恋雪低声说着,一下咬牙,纵飞而去,身影消失在林中,而目睹他的背影不见,犹自站在树下的那道虚影,却是一下变得清晰,整个真实起来。
“真是个让人放不下心的孩子……其实,与其祝愿你梦想成真,开创新世界,我还更希望你能享受过程,体验其中每一分的悲欢喜乐,不枉此生……你选的路不易行,希望九忏有足够的力量护你平安吧。”
轻轻的叹息,渐行渐远的两个人,却有着相同的牵挂与心痛,只不过,到了最后,该走的路始终要走,该跳的坑仍是得跳下去,这是早已做下的抉择……
在叹息之后,黑袍的妖也选择离开,但却不是瞬间化无,而是脚下一步一步,慢慢离开这处曾温暖他整个生命的所在,踏出的每一步,既依恋,却又无比决绝。
“……可是啊,我似乎应该多训练你一下的,虚影和真人居然识别不出,这样以后会很危险啊……”——
东方恋雪与天妖在森林中传承授业,由于牵动地脉能量,搞得动静过大,不可避免地惊动四方,让林外的官兵注意到,大批人马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这些人来得不算慢,但比起天妖、东方恋雪的速度,已经是太慢了,完全阻拦不到他们两人,赶到事发现场,只见奇鳞石炸成满地碎屑,什么可用的线索都找不到,完全看不出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大批官兵白跑了一趟,还给这边的异常能量变化,弄得惊疑不定,但他们的这阵乱,却为其他人制造了机会,趁着场面混乱,便有人混水摸鱼,趁机干点不方便给人知道的事。
陆云耕就只觉得莫名其妙,华尔森林中出了状况,他第一时间惊觉,想要立刻赶过去,没想到才刚有动作,便给人拦截下来,一道劲风从旁袭击,力量不弱,自己连消带打,摆出架式反击,原以为碰到了敌人,结果却是熟人。
“师……”
“师你老母!闭上嘴跟着朕走!”
虽然不太理解,仁光帝若要见自己,派个人来召见就好了,有什么必要这样偷偷摸摸,像是做贼一样,蹑手蹑脚地跑来?不过,跟着这位皇帝师父久了,见怪不怪,他作什么怪事都是正常的。
不过,半为臣子半为徒,无论是哪个身分,陆云耕都没有反抗的余地,乖乖听命跟了下去,两人一前一后,奔出百余米,来到一处林木茂密处,四下无人,陆云耕也不开口,就想看看皇帝师父的葫芦里卖什么鬼药?
“唔……”
仁光帝负手在后,抬头看天,当旁边的陆云耕是个空气人一样,自顾自地踱步走路,心不在焉。
陆云耕也不生气,自己既是弟子的身分,师父的态度不管多高,都是正常的,轮不到自己质疑。原本自己也不用焦急,不过想想仁光帝特别把自己找来这里说话,必是有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任务,这里附近人多,早晚会被人发现,哪容得他这么慢慢磨蹭?所以忍不住开口催了一声。
“陛下,您……”
这一声仍未把仁光帝唤回神,但陆云耕注意到,在月色之下,仁光帝的脸色、口唇,都显得苍白,连场激战消耗不少,即使是这一位天纵之才也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