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怒,显然对此早习以为常了。
“韦爱卿心头不快,长年郁郁,哀家是知道的……”
珠帘后的女声温婉传来,“日前异邦小国供奉的葡萄美酒,哀家早遣人送至爱卿的研究室,未知爱卿有否尝过?韦卿家脸色苍白,自是气血虚弱,这进贡的美酒据说颇有神效,能够温体暖血,对魔法师的体虚问题大有好处,爱卿何不一试?”
乍闻此语,回想起实验室中那几瓶艳红如血的秘酿,韦清开脸上一阵抽搐,抓着扶手的双掌都为之一紧,深吸两口气,这才慢慢回复平静,道:“谢太后关心,臣不近酒类久矣,恐怕有负太后的好意了……太后今日召我前来,应该也不是为了和我讨论异国美酒吧?”
绕了半天圈子,终于还是开门见山,韦卿开对自己的沉不住气,有少许不满,但眼下确实只想早点离开慈宁宫,不想继续待在这里,嗅这令人生厌的气味。
“大法师研究事忙,若非遇着要事,哀家也轻易不愿打扰,只是此事殊为不易,关系到我国与北地的和平,为求稳妥,不得不劳烦大法师亲自……再出手了。”
一个“再”字,刻意拖得长长,韦清开入耳,如坐针毡,不用问也知道太后要委讬的事情是什么,更晓得这是太后藉机在表达对自己的不满,堂堂大魔法师,亲自出手擒捉东方恋雪,却铩羽而归,怎么想都是面上无光。
“太后开口,韦清开此次定然不负所托。”
硬生生应了一句,韦清开站起身来,也不告别,迳自朝外走去,这动作自是无礼之至,而珠帘后的声音却持续传来。
“哀家有一事相当为难……那个人,最近似乎经常与我那孩儿在一起……”
“太后是要我动手的时候,别误伤了皇上?此事放心,我自会……”
“韦卿家误会了,我那孩儿武功高绝,若有他在旁,唯恐韦卿家不易成事,甚至反而……唔,不如由哀家设法,先将我那孩儿绊住,韦卿家趁机行事,如此可策万全。”
看似担心,其实却是赤裸裸的激将与嘲讽,韦清开苍白的脸庞,一下子怒然涨红,当下的第一反应,就是说一些什么“事若不成,提头来见”之类的狠话,然后拂袖离开,但仅存的一丝理智,却仍提醒他不要再冲动犯错,最后他只重重哼了一声,大袖一挥,整个人化为一片薄雾,就这么消失不见。
堂堂帝国第一魔法师负气而走,人前脚才消失,慈宁宫中就立刻陷入一种凝重的气氛,好半晌,太后才发出一声叹息,“他这个人,你觉得如何?”
慈宁宫中已无旁人,唯一能回答的人,只有弯腰侍奉在珠帘外的老太监。
“……战力虽高,心性修为却太差,吉尔菲哈特急就章搞出来的怪物,不成大器。”
哪怕仍佝偻着身体,安德山回话的口气,却是宗师气派,回复到他宫内第一高手的身分。
“韦清开若全力以赴,胜负犹在未定之天,但如今的他,恐怕未必能成,届时说不得要你相助一臂之力,若对上那孩子,你有多少胜算?”
不同于对韦清开的讽刺,叶狐兰蔻对安德山表现十足尊重,可惜安德山仍旧未能给出肯定答案。
“……万岁爷神功天赋,一身修为,已到了常人一生没法想像的地步,又参悟御字归龙图,突破十三层,得龙体圣甲加身,莫说是奴才,我帝国数百年历史上,除了圣祖爷年间的那位大人,只怕无人能相提并论。”
“所以,再加上一个你,也是不成了?”
幽幽一叹,珠帘蓦地掀开,一只手拨帘伸了出来,安德山立刻低下头,不敢亵渎直观,而在明亮的灯光下,赫然可见那只手掌白皙柔嫩,指涂丹红,不但形态姣好柔媚,更重要的一点是……整只手掌的肌肤吹弹可破,充满青春光泽,怎么看都是一只二十多岁的女子之手。
“江山代有才人出,或许,哀家该找个机会,先去看看那几个年轻人……”——
一
战胜过李经方,初入帝都时候的赌局,提早有了一个了结,对于能够亲手打败这个贵族第一官二代,陆云耕喜上眉梢,一直有种仿佛做梦的感觉,唯一的遗憾,就是全力出手,伤人太重,有憾于心,毕竟……李经方感觉起来不像是坏人。
陆云耕得胜归来后,所住的客店,被大批民众送来的贺礼堆得连门口都快出不去,这种事情其实过往每次得胜都有,但这一次的情况却不同,陆云耕使出了天皇心剑,又蒙圣旨特赦,身分已经受官方肯定,行情大大见涨,想来攀关系、混脸熟的人自然百倍增多。
这样的变化,陆云耕自己也说不上是好是坏,不过他并非傻子,近来身边发生那么多异事,中二斋的老板文沧澜,摇身一变,成了九门提督颜龙涛澜,而负责教授自己武艺的龙傲天,深不可测,却又身分成谜,此次自己能使出天皇心剑,完全与他有关,这些线索综合起来,导出的结论,让他忍不住去找东方恋雪问话。
“东方,有个问题我想问你,那位龙兄……”
“什么龙兄?你该改口叫师父啦,快谢谢我帮你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