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实在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
胡虎本就不是只懂蛮力的莽夫,自己一想通关节,态度立刻变了,举手恭敬一礼,欠身道:“慈航静殿末学晚辈胡虎,拜见前辈。”
“哦,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客气?前辈?我这样子看起来也是前辈吗?哈哈哈,听起来很爽,第一次被人这样叫。”
小女孩双手叉着腰,挺胸大笑的样子,看起来实在是很没有规矩,不像个样子,胡虎愣了一下,不知是否自己判断错误,却见女孩斜睨了自己两眼,点了点头,道:“大个子还挺懂礼数,也罢,今天看你还挺懂规矩的份上,就不要你断手缺脚了,你给我去找根棍子来。”
这任务不算很难,胡虎出门吼了一声,很快就夺了一条通火长棍回来,小女孩朝棍上看了两眼,侧头道:“还是不太安全,喂,大块头,去找两团布,把这棍子的两头给我包起来。”
缠上了棍子两头来比武,这动作真是看不起人,不过,早已对奇人异士脾气有所准备的胡虎,并不多言,撕了两块布,把铁棍两头缠起。虽然说是棍子,其实就是一根长长的铁条,成年人拿在手里,都觉得有些吃重,胡虎看她小小孩童,拿着这么一根过重的铁条,料想连提起来都很吃力,不晓得她能教自己什么。
“前辈,你这……”
话还没说完,眼前一黑,跟着痛楚才传到脑部,胡虎发现自己中招,给缠了布的铁条尖端,一下刺在左颊,只要对方多用一点力,自己的左眼就瞎定了,哪怕尖端缠上了布条,仍可以让自己身受重伤,顿时心下骇然。
(她不是使棍,只是把棍当成剑来使,但她手拿着重物,这一剑怎能如此快法?我根本没察觉就中招了,这等快剑……恐怕让眠字辈的高僧来挡,也挡不住。)
这个念头,带来了非常强大的颤栗感,而在这个感觉蔓延全身的同时,胡虎更确信自己的选择没错,只是,眼前这名神秘女孩,固然剑术无双,但自己这辈子也没怎么碰过剑,忽然要转换跑道,难度还真不是普通的高。
“前辈的剑好厉害,但仓促之间,我怕我没机会学会……”
“学会啥?你以为我要教你剑法吗?大错特错,我早说过自己不是一个好老师,也没教过徒弟,我的剑法啊……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传授给人……”
说到这里,俏丽女童的明眸中,闪过了一丝慨叹,似乎对这点很引以为憾,不过,她很快便挥挥手,道:“不扯这个,总之我也不知道怎么把自己的本事,有系统地转传给人,里头有太多属于个人感悟,可意会,不可言传,我也不知道怎么让你理解,反正懂了就是懂了,不懂……怎么教也没用。”
胡虎愣了一下,慈航静殿的教育是王道之学,强调后天努力,勤能补拙,只要肯下功夫,必然有所成就,还真没听过这么随兴的感悟,然而,他的见识也不少,知道佛门之中有禅宗一脉,讲究顿悟,一下悟道,就是立地成佛,如果参不透那点禅机,哪怕穷耗一生,也未必有什么进境,和小冉所说的感悟颇有互通之处,因此能够理解。
“那我们……”
“你要学的东西,恐怕也不是剑吧?只要能打赢,什么都可以,所以我不教你怎么用剑,也不教你怎么用气,就教你怎么赢……或者起码先做到不输吧。”
雅德维嘉道:“正式开始之前,有两件事情你要先弄清楚。第一,我不懂得怎么教人使剑,也不懂得怎么教人,一切你只能自行体验、感悟,能够学到什么东西,看你自己的努力……和运气了。”
“努力没有问题,虽然我的勤奋程度,不像陆师哥那样出名,但在慈航静殿这些年,我也不是混日子的。”
“那太好了,这样我就不用担心第二件事了,坦白说,我没有信心教徒弟的主要理由,除了我没耐心没爱心之外,我不知道怎么才能留手,也是一个让我头痛的问题,这样说……你明白吗?”
“……明白了,这一点……我们就交给运气吧。”——
胡虎碰到了一个很特殊的教练,开始接受地狱训练的同时,陆云耕也在另一座独立院落中,遇到了自己的训练人,比较值得庆幸的一点,就是他碰上的这个教练,不是女人,也不是小鬼,而是一个用油彩涂花了脸,五颜六色,活像要上场唱戏一样的男人。
“口桀口桀,你就是要来接受训练的小子吗?你走运啦,老子这辈子没教过人,虐过的倒是不少,你有幸接受老子的训练,祖坟要冒烟啦!哇哈哈哈~~”
这男人赤裸着上身,只在背后披了一张虎皮,看上去颇威武,却也很古怪,活像从哪里跑来的蛮夷番子,说起话更是怪腔怪调,十足不友善。陆云耕早有心理准备,预想过自己碰到的人,可能形貌举止怪异,所以没有给吓倒,反倒是那声声怪笑入耳,不知为何,陆云耕越听越是耳熟,愣了一下,有些迟疑地问道:“……龙兄?”
因为不是很确信,陆云耕的声音不大,但他这句话一说,男子的狂笑忽然顿住,变成了咳嗽,跟着就好像一只尾巴被踩着的猫,险些跳了起来。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