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可没有那样好运,一场大战过后,收拾善后,是被留下来的人之责任,而这可实在不是一件容易事,刚才那么一轮大混战,你砍我、我杀你,全都杀红了眼,地上还躺着大片死尸,这要能大和解才有鬼!
看起来很棘手的事,其实处理起来也不难,如果这边只有普通的江湖杂鱼在,以圣莲教的作风,很有可能来个超级血洗,把所有人杀光,消灭所有别的声音,清场了事,但现在多了两大宗门的人在场,圣莲教只能“和谐解决”。
几边都是老江湖,没有必要的话全都省下,汤朱笛、眠月禅师、廉杏贞几个人一见面,几句话之间就把事情定下调来。
“一切都是误会,都是有心人的挑拨,为了不让阴谋家称心如意,我们绝不能中计!”
“在这节骨眼上,我们必须团结,相互信任,不能让有心人的奸计得逞。”
“对!”
“善哉!”
同仇敌忾,义愤填膺,三方代表的话说得无比信任,仿佛三方都有很久的交情,你信任我,我信任你,碰到大事,绝不含糊,一切都只是误会、只是有心人的挑拨,不过谁的心里也清楚,实际情形是你不信我,我也压根信不过你,刚才发生的一切,会否真是有心人阴谋设计,尚属未知,即使真有其事,你也未必看不出来,搞不好只是假装上当,趁机动手,反正事后往“受骗上当”上一推,啥责任也不用负。
再说……三方的许多死伤,固然可以说是混战所致,但黑云孤寂的那一手,却实实在在地是杀人吸血肉,扯不上误会,只不过这老魔头几次出手,震慑全场,又摆明不在乎大开杀戒,谁也不会蠢到想去制裁他……至少不是现在。
最后达成的协议,是众人继续往前进,所有一切问题日后再议,这种说了等于没说的屁话,看似无聊,却有必要,否则大家就只能先在这里打上一场殊死战,直接算帐,活着的才继续往前走。
“教御,那个射箭的杀手,会不会真是……”
“住口!我不要再听见这句话,这是你可以质疑的事吗?相关的字词,不要再让我听见从你们任何一个人的嘴里说出。”
廉杏贞如此斥责身边的弟子,她知道弟子们要问的是什么,刚才圣莲教的人虽没明白说,字字句句却也作着相同暗示,指控太乙真宗与帝国合谋,针对圣莲教下手,廉杏贞听得出来,却只能佯作不知,全往“阴谋挑拨”上头推,在她心里,完全不能肯定此事与太乙真宗有没有关系,偏偏又不能对弟子明言,这样看起来,好像她这女教御不够资格参与重要决策,是个被边缘化的闲人……
如若可以,廉杏贞真想立刻联络总部龙池,向掌教真人问个究竟,无奈这种超远距离的联络设备,非常昂贵,她手边并没有这样的东西,反倒是圣莲教那边装备齐全,汤朱笛派了个使者过来交涉,自己好像去搞联络了。
而在圣神骑士这边,汤朱笛一脸严肃,从一顶携带用的小帐棚中走出,这个骨架中添加秘银而制成的小帐棚,是一个超精密的隔绝设备,只要是在帐篷内,就没有任何办法可以窥探,也是圣莲教高级干部出重要任务时的必带装备,附近的圣神骑士都知道,大团长刚才就在这帐篷里,与圣莲教本部联络。
“大团长的表情好难看,她刚才是联络总舵的谁啊?”
“想知道,自己怎么不去问?”
“……谁有这种胆子?”
不敢直说出口,但教内谁都晓得,汤朱笛是教主圣尊的嫡系亲信,这些年来教主为了研习更高深的力量,长年闭关不出,有资格谒见教主的人少之又少,汤朱笛就是其中之一,此次白银谷的任务,之所以由圣神骑团来执行,恐怕就是因为教主信不过旁人,只将机密任务交给这个心腹大将来执行。
汤朱笛从帐篷中走出后,一语不发,直直走向黑云孤寂,老人仍是骑在牛背上,手里拿着一截朽木,反覆把玩,对身旁发生的事全不在意,听见汤朱笛过来了,这才缓缓道:“适才敌人两次出手,结果木胜于石,为何如此?”
“木质发生异化,产生质变,所以威力强上几分,纯以手法论,这是炼金术,所以……恐怕是吉尔菲哈特在后头操作。”
汤朱笛细看老人手中的枯木,她还记得这些木头最早的时候,表面闪烁着金属光泽,如今却枯朽干瘪,仿佛只要轻轻一搓,就会化灰崩散,这代表那种异化手法,具有可逆性,只是似乎也未必能真正还原……
“不全是这理由,你只见到表面。”黑云孤寂摇头道:“注入这些东西之内,促使其发生异化的,是一股生命能量,石是死物,木是有机活物,对生命能量的接收与反应更好,所以异化得更为彻底,威力也更强大。”
汤朱笛看了周围一眼,小心翼翼道:“这种技术是吉尔菲哈特最终研究的一部分?”
“看来应是如此,打入谷之后,除了那些机关、魔法陷阱,整个白银谷的衣草一木,散发着相同的气息,浑成有若一体,构成了一个无比巨大的炼成阵,一旦发动,谷内所有的生命精华,都会汇聚到一点上。”黑云孤寂道:“相信那也就是吉尔菲哈特之最终目的,如此强大的生命能量,足以让生命型态钜变,超脱凡躯,化身为神。”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老人露出了深深的向往、陶醉之情,汤朱笛看在眼里,知道这些修为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