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真切了?”郭长松歪着头,脸上露着点微笑。
“呵呵,真的是!”马常新此时的憨笑,显然是与他高大的身材不相符的。
“上面就差我填上名字和我的签字。”看着马常新呵呵地笑着,郭长松加紧了心理攻势,“只要我签上名字,这就是你回城或者上大学的通行证。何去何从,你自己考虑吧!”郭长松说完就走。
“郭主任,你等等!”眼看就要到手的好处让马常新激动了起来,他当然不愿意这样的好事情从自己的鼻子底下溜过去。每次回城,看见那些骑着自行车,穿着蓝色工装走在路上的工人们,马常新就回羡慕之极。那首“咱们工人有力量”在马常新的心里就是全世界最好听的歌曲了。
“想通了?”郭长松并没有迈太大的步子,他知道自己抛出的诱饵定能吸引马常新。对别的知青不太了解,但是他对马常新还是了解的,至少了解他致命的一点:心高气傲,却又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当马常新融入到渔场的知青们中的时候,他那并没有什么有力的元素支撑的心高气傲就显得格外的苍白。心思不如军猴子,身体力行不如东北刘。自己却又不安心待在渔场。这样的人,只要给他一点点诱惑,他就会给你卖命。比如揪出王瑞和李艳君,就是郭长松若有若无地应承马常新可以出任渔场场长之职得到的成果。
“恩,是的。你放心吧!我保证向你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马常新,你错了!不是向我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而是你自己向你自己的人生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郭长松纠正马常新道。
“对对对,是我自己向自己的人生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那好!我等你的答卷!”郭长松扭头不再看马常新。马常新知道自己该进去写了,也就扭头撞开门走了进去。
东北刘正和军猴子用眼神交流着。彼此都在问你写了吗?时间已经过了中午,东北刘和军猴子算是这些知青们中的主心骨了,而这两个主心骨却还是只字未写。东北刘觉得这次的事情还真是有些棘手。关于监狱那小少年自杀的事情,军猴子早就讲给东北刘听过。为此,他们俩早就在心里有一个攻守同盟:坚决不能步那个小少年的后尘!
这是他们俩从小少年的自杀和多次的运动中得到的答案。甚至还借用了监狱里犯人们篡改的话来惊醒自己:坦白从严,牢底坐穿!
现在的问题是:一个字都不写肯定是过不了关的!
看见马常新被郭长松叫出去又进来了,军猴子脑子里蹦出一个词:枪打出头鸟!心里一激动,就用手做了个手枪的样子,然后冲东北刘示意了一下。
东北刘何等聪明?立刻用手做了个鸟儿被击中的手势。
军猴子和东北刘在心里同时叫着:打猎!
知青们在下乡是不准用枪支或者任何可以击毙动物的武器的。
这在下乡成了一个特定的规定。源于知青们刚来乡下时都用自己带的气枪,弹弓射杀老乡们的狗呀,鸡呀什么的。直到老乡们把事情反映到了县里,县里才专门下文:若再有知青猎杀老乡们的家禽走兽,都将记录到个人档案中。
两个人正会意地笑着的时候,马常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