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三个人几乎是同时在质问孙队长。
“你们想啊,你们给他把孩子送过去了,他都敢不承认是他家的媳妇。要是你们把孩子放在你们家里带着,万一他反咬一口你们,说你们私藏娘家妇女,或者更进一步说你们是劫持他家媳妇,要挟革命干部,你们会是一个什么结果?”孙队长把事情的利弊权衡给大家听了。
“哪咋办?总不能让孩子流落到街头去吧?”贾腊香眼泪都快急出来。
“咋办?不是还有你菊香嫂子嘛!”孙队长看着自己的老婆说。
“你的意思是把思宜放在你家带着?”张国成明白了孙队长的意图。
“对,就放在我家,你们的菊香嫂子先带着。贾腊香也可以常来家里看看,这样不就两全其美了?”孙队长说。
“对呀,他郭长松是不会把你孙队长怎么样的。”张国成一拍大腿高兴地站了起来。
“好,就这么说定了!”孙队长待大家明白他的用心后,就拍了板,“他嫂子,你去给孩子收拾一张床出来。”孙队长让菊香去收拾一间屋子,先暂时让思宜住在家里,稍后再做其他的打算。
“我还得给你们俩说件事情。”孙队长安排完思宜的事情后,神色和凝重地看着张国成和贾腊香。
“什么事情?”张国成从来没有见过孙队长这么凝重的眼神,心里不免颤了一下。
“古城在年后有一个万人批斗会,我们县,我们公社,我们队里是重点。”孙队长不想一下子就把话说完,所以说了一点后就静静地看着他们俩。
“也就是说郭长松又在想着法子对付我们俩了?”张国成也知道孙队长后面要说的话,就是关于他和贾腊香的,所以就自己先给点破了。
“是的。并且这次是公社一杆子插到底,如何一个队都没有权利选定被批斗的对象。”孙队长在面上混了这么多年,他说话就有些注意策略。现在,他不想一下子就把话点开,他觉得得让他们俩自己悟出其中的事情来。
“嗯,我明白了。就是这次你孙队长没有办法来保护我们了!”张国成很自知之明。在以往公社内部的批斗会上,孙队长总会避重就轻的护着胜利大队的有些人,当然包括他张国成和贾腊香。
“看来这次是来者不善呀!”孙队长唉了口气,“这次的批斗会主要是以男女问题为主,听说古城还在向省里申请一次公判大会,如果申请得到省里的批准,这两个会就会合并成一个会一起开了。”
“他郭长松拿我有何法?”张国成早就成了次次批斗会的对象。对于这样的批斗会,他在就司空见惯,一点也不怵。
“对,他是暂时拿你没有办法、所以我才给你先打这个招呼。就是为了让你到时能冷静的对待,千万再别发火了。一定不要给郭长松留下什么口实和他可以歪曲的行为。”孙队长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贾腊香,接着说,“我相信贾腊香能够帮你控制住情绪的。”
贾腊香点了点头,道:“对,你就当时被野狗咬了一口!”
“这就对了嘛!我还等着喝你们俩个的喜酒呢!”孙队长一拍大腿,会心地笑了。
直到这时,张国成才明白孙队长为什么这么在意这次批斗会前对自己交代的意图。原来自己和贾腊香能不能扯到结婚证,主要还是要看郭长松的。张国成当即表示一定按照孙队长的交代去应对,完了又补充了一句,“就当是被野狗给咬了一下的。”
三人又寒暄了片刻,这才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