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熟啰,我们先吃饭!”军猴子故作轻松状,想用吃饭先转移李艳君的心事。 不过这招还算是灵的,要知道,在看守所李艳君四天来都只是喝了点水。出于对她和王瑞的事情将会受到严厉的惩处的恐惧,她根本就是难以下咽。
所以,现在一听说有饭吃,她也不客气,下床蹲到火盆边,抓起筷子就从锅里捞出一颗土豆塞进嘴里。滚烫的土豆立刻就把她的嘴唇燎起了几个小水泡,李艳君哎呀一声,把土豆从嘴里吐了出来。
“小心点呀。看你像是饿牢里放出来的!”军猴子脱口而出就后悔了。
“你这人怎么说话啦?不会说话一边去!”李悠悠用力扯了把军猴子,军猴子墩到了地上。
“我这不是打个比方嘛!”军猴子双手撑地,做出冤枉状。
“还犟嘴!罚你不吃饭!”李悠悠故意愠怒。
“行。我不吃饭,我喝酒可以吧?”军猴子说完,拿出三十晚上剩下的酒,“要不,我们仨一起喝?也算我们仨有缘,在一起过了个年。”
军猴子和李悠悠这一你来我往不间隙地斗嘴,还就把刚才的尴尬给消除了。
李艳君一见是自己家乡的酒,从军猴子手里夺过来,仰头就把酒瓶送到嘴里,“咕咚咕咚”一阵猛灌,等酒瓶离开嘴巴的时候,酒瓶里只剩半瓶酒了。
李悠悠想去阻拦,军猴子却在她耳边小声地说:“让她喝吧,她这是借酒消愁。”
“他娘的,痛快!”李艳君说完,又夹起一块鱼正要送到嘴里,突然想起刚才被土豆给烫了一下的,就停在嘴边用嘴吹了几下才放进嘴里。
军猴子和李悠悠都怔怔地看着李艳君,他们俩简直不敢相信,刚才骂人的话是从李艳君嘴里出来的。
“别这样看着我。人都有骂娘的时候,何况我刚经历了大起大落。”李艳君又往自己嘴里灌了几口酒。
“那是那是。好在是有惊无险。”军猴子只有迎合道。
“可是,王瑞还下落不明!”李艳君又提起了王瑞。
“吉人自有天相。王瑞会没有事的。艳君,今天在过年,我们不提不高兴的事情。就喝酒吃鱼!”李悠悠从李艳君吃第一块土豆被烫了嘴起,她就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李艳君的身边。
“我他妈的能不想吗?我------”李艳君是饿着肚子猛灌的几口酒,可能是酒劲冲上来了,她身子晃了几晃,幸好被李悠悠扶住,才没有摔倒。
“想,应该想!等过完今晚再想!”
“我能过完今晚吗?头咋这么晕呢?我要回屋里去睡觉啦!”李艳君确实是被这阵猛灌给弄晕了。
“咋办?”李悠悠侧头在军猴子耳边小声说。
“就在这边睡吧!你扶她上床,就说到你们屋里了!”军猴子明白李悠悠问的咋办是指什么。李悠悠的断然不会再去女知青屋里去睡觉了的。
“你们嘀咕啥啦?啊?”李艳君显然已经是醉眼迷离。
“没有嘀咕啥。这不是送你回屋里吗?这就到了,我扶你上床躺下。”李悠悠扶着李艳君站起来,扯着她的胳臂在原地转了几圈说。
“咋------这------么快------呢?你-----们俩---糊------弄人吧?”李艳君已经是醉了。
“没有糊弄你。这就是你的床。恩,对了。就这样躺下去。好的,好的。给你盖好了。艳君?艳君?”刚把李艳君扶着躺到昨天晚上孙队长睡的那个位置上,给她盖上被子,李悠悠就听见李艳君沉重地呼吸声,叫了她几声,才发现李艳君已经睡着了。李悠悠长长地舒了口气,站直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