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那条刺目的红线,郭长松心情再一次又向谷底跌去。
郭长松是太熟悉领导们在文件,政治书籍上面画红色的意思的。这意思要么是好得不得了,要么是坏得不得了,再无它意。
而眼前的这条红线无疑就是最坏的那层意思。既然李主任要郭长松看这张纸条,那就是说明一会李主任和自己的谈话肯定会以这张纸条为中心了。
哪么李主任所画的红线是不是就代表着跑了王瑞那个和尚,还留有李艳君这座庙呢?郭长松就按着这个思路考虑着问题,在心里把怎么跑了王瑞,我郭长松就在李艳君的身上大做文章,一定深挖的问题思虑了千遍,甚至用那些措辞都在心里想好了。下定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决心,必须要在李主任面前把面子给挽救回来。
“郭长松,听说你老婆和儿子失踪了?”打完电话的李主任并没有像郭长松所想象的那样,开门见山谈王瑞袭警出逃的事情,反而问起他的老婆儿子来,这倒是让郭长松有些措手不及。
“是的,李主任!”郭长松不知道李主任问自己老婆和儿子的真实意图,但是他觉得,不管李主任的意图是什么,王瑞袭警出逃应该的大事,在李主任面前大事就不能含糊,所以郭长松接着又说,“老婆和孩子失踪事小,反映王瑞和李艳君的情况,配合上级搜捕袭警的王瑞事大。”
“难怪呢!”李主任说完就停顿了,郭长松竖起耳朵想听到李主任的一句表扬,却发现李主任不说了。究竟李主任说的难怪是指什么呢?郭长松实在是琢磨不过来。
“你自己说说,你在下面是怎么抓阶级斗争的?这么简单的男女作风问题,硬是让你升级成了阶级斗争问题。你究竟有没有对王瑞的祖宗八代做过调查?他真的是如你所说的根红苗正吗?既然是根红苗正,他为什么对我们人民警察怀有这么刻骨的仇恨呢?他那一板凳下去,我们的民警同志到现在都还在昏迷中。而且,医生说了,这样的昏迷有可能是一辈子了。”
到现在郭长松才知道王瑞袭警居然是用的一条板凳,居然把人家打得有可能昏迷一辈子。这时的郭长松已经是吓出一身冷汗来。
“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管不住,难怪你管不住这些个知青。”李主任把茶杯墩到桌子上的声音把郭长松吓得本能的抖动了一下,他也明白了李主任刚才那个难怪的含义。
本想着自己拿以搜捕王瑞的大事,来显现老婆和儿子失踪的小事在李主任面前好好表现表现的,结果是李主任却拿这个来噎自己。郭长松恨恨的都想扇自己的耳光了。
“你说说咋办吧?”李主任稍缓和了点。
“我们公社准备从李艳君入手,让这个资产阶级的破鞋低头认罪,让她说出王瑞的下落。”
“停停停。我说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假的不明白?王瑞已经清清楚楚写明李艳君是受害者。你不保护受害者,反而去迫害受害者?你脑子里装浆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