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往市里走的路上,老杨说起了他跟他的同学曹恩深的交情。
原来曹恩深和爱人刚调到市里工作那会儿,儿子正在上高一。当时云天二中教学管理严格,教学质量高,他们就继续让儿子留在云天二中住校上学。
时任校长的老杨对曹刿全面负责起来,他经常询问班主任和科任老师,了解曹刿的思想和学习情况,而且隔三差五地叫曹刿回家吃饭,问学习问生活,及时地解决思想上学习上出现的问题,花的钱不够就给拿上。曹刿在杨老师的悉心关照下,住校住了两年半高中毕业,当年参加高考,考上了中国医科大学。曹恩深一家感恩不尽。
因此曹刿帮老杨办事,就跟给自家办事一样尽心尽力,甚至于更殷勤更周到。郝成一进医院,正轮班休息的曹刿就领着办手续,全程陪伴做完各项检查。
曹刿又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老杨把病人安排了个妥当。他们住到了四人间的病房里。曹刿叫老杨晚上到他父母家里睡。可是因为曹刿的父母离医院较远,老杨说他还是住附近的宾馆好。
郝成其实是急性阑尾炎,经过诊断和协调,医生决定第三天上午做手术。
老杨跟月爱把曹刿送出去,一起打饭的时候,对月爱说:“你买上一部手机吧。”
月爱有些迟疑,老杨说你没有手机,住在医院里联系人不方便。同时就告诉月爱,手机他给出钱买,钱还不还那是以后的事情了,不要放在心上。
月爱见老杨态度真诚,心想反正也是个借了,借多借少一样了,反正都暂时不用还,又想现在没有手机的年轻女子几乎没有了,自己也早就想买,于是就答应了。
老杨出去取钱,月爱给父母把大好的饭送到病房,就下楼找老杨买手机去了。
郝成和弓凤女老两口住在病房里,一边吃饭一边低声议论这个杨老师为甚这么好,相比之下,女婿反倒冷冰冰的叫人心里不舒服。郝成怀疑其中是不是有点缘故。
弓凤女嫌郝成瞎猜瞎疑,说人家杨老师是热心人,一听说话做事就看出来了。不是人家热心,对待曹大夫好,能这么热情地帮忙。再说人家现在坐着挣钱,没事干,又是紧邻隔壁的,帮个忙,有甚个缘故。她又说,月爱是咱们看着长大的亲生闺女,闺女是个甚人又不是不知道,哪能说变就变了。
郝成说他也是随便说说,只是怀疑,因为现在有了钱的人,看上去一个样儿,心里想的又是一个样儿。他又说,就是真是那么回事,闺女是出聘了的人了,想管也管不了了。
于是老两口又说起了女婿向前行。弓凤女一说起女婿子来,气得顿时脸色都变了:“咋说也不是大庙里的神道,给给杨老师这种人,肯定不会像他,还能叫别人来。他没找下正式工作那会儿,紧追咱们闺女不放,咱们闺女听了咱们的,一直没吐口子,有了正式工作了,咱们为人家那点儿正式工作,都高兴得同意了。”
“你莫非还后悔了?后悔也没用了。再说闺女还是看对了人家,现在也挺好,人家从来也没跟咱们说过个女婿不好的话,就因为这件事,也是有原因的,咱们就甚话也不要说了。”郝成这样说,意在让老伴儿要想得开,不要生气。
可弓凤女还是怒气未消:“他妈老子就不大道。住在一个村,我就不信没听人说,不信就一点儿也不知道。咋哇就是看也没去家里看一看你究竟得了甚病,是死是活。找了这么一家人家,咱们闺女就是个受气受罪了!”
郝成“唉”了一声,再次劝老伴儿说:“咱们还是少说点儿人家点儿不是好。病得的急,向勤两口子住得远,这几天又忙,出了地里没听人说也是有的。你快不要尽想这些不高兴的事情了。你这么说我心里也有点儿麻烦了,咱们走时气,碰到好心人了,顺利地看好病是主要的。”
弓凤女听老伴儿这样一说,也就不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