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片刻,赵一翔抬起头,看着杨华的眼睛说,“杨书记,不是我不帮你,我和赵书记其实关系一般,自从大学毕业,是我见你烦,你见我烦的样子。好久没有回家了啊。”
杨华直接傻眼了,这纨绔,竟做到这个地步了?“呵呵,明白明白。是父亲就望子成龙嘛。压力太大了吧?”
“唉,我就根本不想从政,他非要让我从政,这怎么能说的通呢。与其说不通,见面就吵架,还不如不见。”因为黄舒然的关系,赵一翔显然将杨华视为了自己人,毫不避讳地说出父子关系的不融洽。
“一翔,不是我倚老卖老,这事啊,原因还在你身上,作为父亲,他只是想让你更好,也许,他给你安排的工作你不满意,也许他有时候说的话不中听,可作为儿子,你需要体谅,充分沟通才行!你想想,你回家,你倒是痛快了,可你父亲呢,一个人在家,这么大年纪了,寂寞,孤独不说,万一有个事情,你后悔吗?”杨华有点深沉。这是因为,对于赵安魁,他有点类似。作为家长,杨华也有一个十六岁的儿子,才上高一,就叛逆的不行,经常和同学家去玩,夜不归宿,杨华如果拿这个批评他,等待他的是儿子的反问,“你呢?深夜回家,这和我有什么不同?”
这番话,让赵一翔感到有点乌鸦嘴的同时,也有些感触!赵安魁身居高位,工作非常忙碌,身体就会有可能跟不上。万一,如果真的有万一,那真是后悔莫及!
已经从张奇,夏锋那里学习到很多商业知识的赵一翔,也知道,看起来,自己风光无限,是个人都给面子,其实,人家看中的是自己老爹的面子,是那个自己不愿回家面对的老爹!
赵安魁对于儿子,一直以来没有像杨华沟通的那么彻底和痛快,多数是下命令的姿态和语气,是的,他可能是个好的省委书记,但他一定不是个好爸爸,但,他对于儿子的关心是真切的,只是沟通的方式不对而已。
赵一翔如此想。
赵安魁此时正像杨华所说,一个人坐在家里,抽着香烟,眯着眼睛靠在沙发上。吃完饭,看完新闻,不想去书房忙碌的时候,赵安魁唯一的休闲方式!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只是儿子,工作,在脑袋里不停的转,千头万绪的感觉。秘书早就被赶回家,既然下班,赵安魁宁愿彻底的下班,除非有紧急事情发生!
省委院一号楼,就这么安静,除了一个保姆,就只有赵安魁一个人了。赵安魁的规矩,江南官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晚上从来没有人去打扰!
杨华的车,先送赵一翔回家,杨华即使招待的酒店和自己所住的房子很近,也没有先离开,而且殷切的随车跟着。车过门岗,赵一翔摇下玻璃,没有下车,就那么一照面。这个省委书记的公子,即使很少回家,也无人不识。
停在一号楼门口时,刹车声惊动了保姆,拉开门一看,原来是赵一翔,她有点兴奋,不只是因为她好久没有见到少爷了,而是心痛赵书记一个人太寂寞孤单,有个人和他吵架都是好的。保姆是赵安魁的远方亲戚,位置越高,身边的人越不敢随便用,信得过是必要的选择!
保姆回过头说,“叔叔,一翔回来了。”
赵安魁摆了摆手,保姆就迎了上去,疼爱地说,“这段时间,都不见你回家,看看,都瘦了!”
“哎呀,蓉姐,哪里这么夸张!”赵一翔虽然和老爹不对付,但对于自己的远房堂姐,还是很亲密。是啊,家里就三个人,和父亲说不上话,就只能去找蓉姐发牢sāo。
“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赵安魁也不起身,坐在沙发上,突然有了jīng气神,喊道。
杨华,正在车外,一副告别的姿态,一听这个,吓得一哆嗦。夏锋和黄舒然还好,与赵书记交集点很少,不是很在乎。杨华不同啊,哪里见过书记这么不顾威仪的情况呢?
“爸,你注意点形象,有客人在呢!”赵一翔这个无奈啊,翻了翻白眼,冲着屋里喊了一句。经过这么一下交集,赵一翔也不好让众人就这么离开,干脆邀请三个去家里坐坐。
杨华那自是迫不及待,黄舒然和夏锋也不好推辞,下了车,跟在杨华身后,赵一翔在前,就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