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稀里糊涂的,各色人等彼此碰头,传出了几十上百种言论,大都荒唐可笑。可在此刻,恐怕所有人心里都有一个卡在胸口的共同疑惑: “为什么是赵相山?” 终究还是寒竹神君这样,信息渠道掌握较全的人物,最先反应过来。 “莫非今日局面,就是那头毒鳄搅出来的?” “余慈此时难,就是要向那人讨回公道?” 寒竹神君和荀愿的言语不同,但话中未尽之意,还是相当一致: 余慈竟然在昭示天下,他难道不知,如此就是斩断了自家的退路,把自己给摆上了赌桌? “渊虚天君是给逼急了眼?” 寒竹神君终究还是有些幸灾乐祸之意,虽然他无法解释,余慈为何在绝大多数人懵然无知之际,主动暴露自家所处的局面。 如此作法,除了给他大幅加压之外,再没有丝毫益处。 寒竹神君自忖,若他在余慈的位置上,必会见好就收,趁赵相山没有冒头的时候,偃旗息鼓,至于日后,虽可能会被人编排一顿,可总会有应对之法的。 绝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硬生生走到“一线天”的险路上去。 正想着,身边荀愿又奇道:“他在干什么?” 两人眼看着余慈拿出玉册,神意穿透,书就文字。 “这……北地舆情图?” 这本最近一段时间内颇受各宗关注的图册,二人当然是知道的。不过,该图册只限少数人拥有,他们还真没有上手试过,也不知道余慈在上面写的什么。 不过,托三元秘阵信息渠道畅通之福,相应的消息很快就传播开来。 某个洗玉盟高层甚至将图册上显示的文字留影保存,传到这里,让寒竹神君参考。上面写到: “某年某月某时,无极阁主赵相山,纠众谋刺华夫人于莲池,不成;又刺上清余慈,仍不成。现隐于洗玉湖底千又四十三里处,两山夹隙之中,距采石岛七百又五十五里,其纠合之众,位置概略如下……” 文字中几乎看不出立场,但也只是“几乎”而已。 倒是其时间、地点、人物标识得清清楚楚,深得精要之旨。 当然,余慈若只摆弄这些,也不过就是文字游戏罢了,难道还要算他一个“告”吗? 不嘲笑他撒泼打滚都算轻的。 可现在的情况是,余慈在“告”的同时,还做出了准确的标识。 在文字之畔,能看到一个模糊的红圈,清晰的文字衬托下,显得有些扎眼。 其实那是很多相似的图形交叠在一起的缘故。 毕竟相对于广袤的北地三湖区域,洗玉湖的面积实在太小了,如果真的做出标识,在这种比例下,必然是重叠在一起。 寒竹神君二人所见的,只是洗玉盟高层过来的留影,远没有真正的北地舆情图那般神异,所以才显出这种效果。 荀愿倒是想了个法子,按照文字所描述的方位,在中枢这边的洗玉盟地形图上逐一标识。 除了赵相山所在的秘府以外,大约二十多个方位,湖上湖下都有,描述得都比较精确。 荀愿标识之际,就是隐然心惊。 这些被标识的地方,竟然都是某些宗门在洗玉湖的门户乃至秘府所在,随便找出一个熟悉洗玉湖形势的修士,起码能指认出六七成, 最微妙的是,相关宗门,都是那些很可能受到上清宗回归冲击的。 前段时间,洗玉盟各宗商议有关情况时,曾就此做过一番调查,所得的结果,差相仿佛。 也就是说,他们和余慈之间,有直接的利益冲突。 更不用说,里面还牵涉到了无极阁。 私下里,和无极阁打交道的宗门绝不在少数,就是荀愿这样的,也不敢说自家宗门是否真能置身事外。 可私下里是一回事儿,明面上又是另一回事儿。 余慈没有点名道姓,但荀愿觉得,对那些宗门来讲,还真不如直接点名呢。 至少到那时,他们可以推托成个人行为,以做搪塞,不至于像现在这般,任人猜度,分辨也不是,沉默也不是。 涉及宗门的尴尬且不提。 现在让人最关注的,肯定还是余慈神乎其神的定位手段,以及他所声称的、深入湖底千里那一处秘地。 湖上和浅水处的标识,都能理解。 深达千里,就是长生真人都不敢涉足的湖水深处,他余慈是怎么确认? 从另一个角度想,赵相山在洗玉湖的经营,竟然如此厚重? 就算是清虚道德宗、飞魂城这样,当之无愧的大宗,在同样的深度,又能有几处据点? 不管怎么说,余慈公告天下这一出戏,做得真是精彩绝伦,几可让人看到此事相关人等各异的脸色。 当然,若果没有后续的足够支起架子的大动作,余慈如何收场,荀愿都不愿去想了。 湖底秘府中,赵相山愣了片刻,哑然失笑,不得不说,有些时候,碰到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还真是让人头痛啊。 又或者,他把这位渊虚天君看得太高了,还不如当成个楞头青对付? 话是这么说,赵相山依然会按部就班地应付。 他只是可惜,这处秘地,以后真的要给洗玉盟的“大人物”们围观了。 叹笑一声,赵相山举步出了静室,门口近身侍卫知机地凑过来。 赵相山便吩咐道:“既然渊虚天君招呼,咱们不可失了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