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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邪(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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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的孩子,将在这个阴雨绵绵的日子见今生第一面。

    他们来到了最近的第二医院,顺利地办理了住院手续,张清兆把王涓扶进了产科病房。

    这是个大病房,总共有八张床。

    不过,除了王涓之外,只有两个孕妇,年纪和王涓差不多,好像都是农村人。

    她们都静静躺在那里。

    一个丈夫在给老婆削苹果,一个丈夫坐在床边轻声跟老婆说着什么。

    雨打窗子,“啪啦啦”地响。

    病房的来苏水味道很浓,还掺杂着一股不好闻的气息。

    一个戴口罩的女医生进来了,她来给王涓做检查。她挥挥手,把三个丈夫都赶出了病房回避。

    张清兆和另两个丈夫在门外等候的时候,聊了两句。

    这两个人的老婆都过了预产期,却没有生产的迹象。其中一个已经打了两针催产素,还是生不下来,主治医生建议她们剖腹产。

    王涓长一声短一声地叫着。

    过了一会儿,那个女医生打开门,走了出来。

    张清兆焦急地问:“大夫,怎么样?”

    “还得等一阵子。”女医生说完就走了。

    三个丈夫回到病房,各自坐在老婆身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雨一直在下,看来,这“关门雨”又得下一夜了。

    另两个孕妇一直很平静,只有王涓隔一会儿叫一阵儿。

    她脸色苍白,满脸都是冷汗。

    张清兆紧紧抓住她的两只手,安慰着她。

    快到半夜的时候,王涓突然叫得更加惨烈,而且把张清兆的手都抠破了。

    张清兆跑到病房外,大声喊起来:“大夫!我媳妇要生了!”

    女医生马上带着护士赶了过来。

    尽管这个女医生也戴着口罩,但是,张清兆还是看得出,她已经不是刚才那个女医生了。

    这个医生有个显著的特征——罗圈腿。

    张清兆一下想起她来,说:“您是黄大夫吧?”

    女医生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姓黄。”同时,大步走进病房。

    “您领我媳妇做过B超。”张清兆在她后面说。

    “是吗?”女医生一边说一边俯下身,把手探进了王涓的被子。

    她每天都在给孕妇做产前检查,不可能记得谁是谁。

    她摸了摸王涓的下身,对护士说:“她现在得进产房了。”

    张清兆要扶王涓起来,被女医生制止了。她和护士一起,麻利地搀起了王涓,慢慢走出了病房。

    产房在楼道的顶头,和王涓的病房隔四五间屋子。

    张清兆不放心地跟在后面。

    产房挡着一个天蓝色的门帘,上面写着“免进”两个字。

    在女医生撩开那个门帘的时候,张清兆朝里看了一眼,只看到一个素净的屏风,接着那门帘就放下了,随后产房的门也关上了。

    王涓的叫声似乎一下遥远了。

    张清兆不安地在门外踱着步,又紧张又激动,手心攥出了汗。

    楼道顶头是一扇窗子,雨声不紧不慢地响着。楼道的灯坏了很多,只有很远的一个灯亮着,那微弱的光照过来,很暗淡。

    过了一会儿,老婆的叫声又渐渐小了,终于听不见了。

    门开了,那个护士走出来,淡淡说了句:“还得等一会儿。”然后就朝值班室走过去,高跟鞋发出“咔咔咔”的响声。

    张清兆提起的心又放下来。

    他等了一会儿,里面仍然没有动静。

    这时候,他突然感到要撒尿。

    卫生间在楼道的另一个顶头,走廊空荡荡的,显得很长。他“咚咚咚”地跑了过去。

    竟然只有一点尿。

    很快,他就从卫生间走出来,刚要走向产房,突然眼睛瞪大了:

    光线暗淡的楼道另一端,隐约出现了一个人的背影,他穿着一件灰色雨衣,头上戴着雨衣的大帽子,慢慢朝前走,到了产房门口,一闪,轻飘飘地就不见了。

    张清兆的心头一冷,快步跑到产房门口,四下看了看,空无一人。

    这时候,王涓突然又叫了起来。

    他愣了片刻,伸手使劲敲门。

    门开了,那个女医生露出头,不满地说:“你要干什么?”

    “刚才是不是…进去了一个人?”

    “没有!”

    “我明明看见了,一个穿雨衣的人!”

    “这里面只有我一个值班医生!这是产房,没有我同意,任何人都不可能进来!”说完,她“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张清兆怀疑自己看花眼了。

    也许,穿雨衣的人是哪个孕妇的家属,他走进了相邻的哪一间病房。

    可是,产房旁边的几个病房都黑着。

    这时候,那个护士跑了过来。

    张清兆拦住她,指着那几个黑糊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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