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了。”
“你还记得毕业时我给你的留言吗?”
“当时给我留言的人太多,记不得了。”
“我像林彪爱搞阴谋一样爱着你…”
黄窕一下笑出来,接着她大大方方地说:“想起来了,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都三年了。我都结婚了。”
“哦…”
“没关系,有空的时候,我还是希望你来吉昌市玩,我们见见。”
寻人(10)
“我一直有空。”
“那你周末来吧,正巧我老公出差,我把吉昌市的几个老同学都约来,咱们好好聚聚。”
周末,张巡赶到吉昌市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黄窕在电话里告诉他,几个老同学都到了,就等他呢。
他爬了八层楼,来到黄窕家的门前,拨通黄窕的电话:“我到了。”
黄窕惊喜地问:“你在哪儿?”
“就在你家门外。”
很快,张巡就听到房间里有人朝门口跑过来。这个人停在门口,透过猫眼朝外看了看,然后,“哗啦”一下把门拉开…
他又看到了那张精神病的脸!——她穿着一条白色连衣裙,脏兮兮的,一双眉毛依然缺失。她盯着张巡,面无表情地叫了一声:“我的三郎啊!…”
幽灵船(1)
1度假
最初的时候,并没有任何不祥的迹象。
晴空万里,烟波浩渺,三个人划着船在水面上缓缓前行,不停地说着笑话。
四周,芦苇荡纵横交错,一望无际。天地间一片宁静,偶尔有一只大雁从芦苇荡深处“哗啦啦”飞起来,冲上蓝盈盈的天空,蝴蝴就兴奋地大叫:“鸟!那边有鸟!”
申三江一边摇橹一边笑着说:“这里野生的鸟类太多了,我随口就能说出几十种。”
这个水乡泽国是申三江的老家。不过,读小学的时候,他就随父母迁进了城市,算起来,他已经十三年没有回到过这里了。
现在,申三江在电视台工作,搞剪辑。在单位里,他和蝴蝴、张郊关系最好,经常在他们面前夸耀自己的故乡。每一次夸耀,都是他追忆的过程,脸上充满了思恋。终于,在2005年夏末秋初,蝴蝴和张郊请了假,离开钢筋水泥的城市,跟申三江一起到老家来玩了。
在这个村子里,申三江还有一些老亲戚,他毫不费力地在舅舅家借到了一条船。他舅舅家有一个痴呆儿子,叫万历,他呆呆傻傻地望着这陌生的三个人,眼珠像两只毫无表情的玻璃球。
三个人打算在芦苇荡里漂泊一整天,好好享受一下这天这水。
张郊一直四仰八叉地躺在船头。
他是个大大咧咧的人,不像申三江和蝴蝴那么细腻。这迷人的风光似乎并不怎么吸引他,也许,他只想着怎样逮一只珍禽吃掉。
芦苇已经长得比人还高,远远望去,它们呈青绿色,上面是毛茸茸的芦花,一片洁白。风吹过,它们像波浪一样起伏。芦苇荡切割出大大小小的河道,简直像迷宫一样。水很清,浅的地方可以看见水下污泥中的水草。有的地方生着茂盛的香蒲。
申三江望着碧绿的水,一边摇橹一边讲述他的童年,怎么摸鸟蛋,怎么用月牙镰刀割芦苇,怎么捉泥鳅…
细心的蝴蝴问申三江:“一会儿,我们还能找到回家的方向吗?”
申三江说:“我闭着眼睛都不会转向。”
“那我就放心了。”蝴蝴说。
2漂流瓶
最早出现的不祥之兆是个漂流瓶。
蝴蝴眼尖,她第一个看到了它,大声喊:“三江,你看那是什么?”
申三江朝远处望去,水面上有一个黑点,静静地漂浮着。
“可能是一截树枝吧。”申三江说。
对什么都不好奇的张郊也慢慢坐起来,说:“划过去看看。”
船终于接近了那个东西。
“漂流瓶!”蝴蝴喊道。
申三江停止了摇橹,伸手一捞,把它捞上来。蝴蝴把它拿过来,打开密封的瓶塞儿,夹出一张纸条,高兴地说:“一定是哪个女孩的求偶信!我先看看!”
申三江说:“最好有电话号码。”
张郊说:“如果真是一个女孩,归我。”
申三江说:“为什么?”
张郊说:“在这里,你是东,我是客。再说,你有…”说到这里,他坏坏地看了看蝴蝴。
蝴蝴已经打开了那个纸条,她直直地盯着那上面的字,神色变得很不正常。
张郊把纸条拿过来看了看,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
我掉进水里了!陪陪我!
——1993年9月9日
张郊的脸色也不好看了。
申三江不解地问:“到底怎么了?”
张郊把那张纸条递给了他。
他看了看,皱起了眉头,好半天回不过神来。终于,他低声说:“也许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