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窕的背后挡着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人…
“当当当。”他敲响了门。
门开了。
一个陌生的女子出现在他面前。
张巡的心猛地一缩。
这个女人穿一套粉红色的衣服,软软的,有点像睡衣。她的头发很长,头顶斜斜地插一枚粉红色的卡子。嘴上涂着粉红色的唇膏。她显得很瘦弱,一双大眼睛却炯炯有神,她盯着张巡,微微笑着。
张巡抱着一束红玫瑰,一下子不知所措了。
“你就是张巡?”那女子先说话了。
“我是。你是…”
“我是黄窕啊。”
张巡彻底蒙了!
“你是…黄窕?”
那女子笑着闪开了身子,说:“你进来。”
张巡不敢越雷池一步,僵在门外,愣愣地看着她。
这个人当然不是黄窕!别说三年,就是三百年三千年三万年,一个人的长相也不可能变化这么大。
那么,她是谁?
张巡猛然想到:她就是黄×啊!
她冒充她姐姐,把张巡骗来了!
可是,从头至尾和张巡通电话的都是同一个人啊,她从什么时候开始替换了黄窕呢?
接着,张巡又想到,和他通信的人是姐姐还是妹妹呢?
寻人(8)
他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迷宫里,走不出来了…
那女人见他满脸恐惧,就说:“其实,我根本不是你那个大学同学。收到你第一封信之后,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一个人和我同名同姓——这个名字很少见的。于是,我将错就错,和你开始了书信往来——”
张巡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他觉得这个女人长得不算漂亮,但也不算难看,只是她的眉毛似乎有点怪…
“对不起,我骗了你…”她继续说,“不过我这样想,如果我真的是那个黄窕,那么,报纸就是我们的缘分;而我不是那个黄窕,那么,那个黄窕就是我们的缘分。你不这么看吗?”
这个现实让张巡一时难以接受。
他一直呆愣着,终于不自然地笑了笑,把怀里的红玫瑰举起来,说:“送给你的,喜欢吗?”
黄窕接过来,嗅了嗅,柔声说:“谢谢你。”
张巡走进屋,在客厅里坐下来。
黄窕把门关上,说:“你吃晚饭了吗?”
张巡说:“上车前吃的,不饿。”
“那我沏点茶。”说完,她笑了笑,转身走进了另一个房间。
张巡借机打量了一下四周。
这个客厅不大,只有一张长方形的桌子和三把椅子,都是透明的。桌子上有一只细长的黑色花瓶,闪着晶莹的光泽。黄窕把那束红玫瑰插在了那里面。
客厅一角有个庞然大物,好像是一台什么机器,罩着一块巨大的白布,挡得严严实实。
窗子上挡着帘子,张巡上次来见到的就是这个帘子,黑色的。
还有两个房间,都关着门。
张巡又警惕起来。
过了一会儿,黄窕拿着两个玻璃杯走了出来。
“你和我想像的不一样。”她说。
“是吗?”停了停,张巡说,“你和我想像中的你妹妹一个样。”
她笑了笑,说:“嗯,大家都说我和她长得特别像。”
“这里有她的照片吗?”
黄窕愣了一下,这个神态让张巡的心一沉。
“没有。”黄窕说,“这房子一年多不住人了,这桌子椅子都是我今天临时搬来的。”
她一边说一边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这茶是湖南均山出产的,是一种观赏茶,味也很好。”
张巡看了看那茶杯,茶叶竟然直挺挺地悬浮在杯子正中间,十分神奇。这情景一下让他想起了在如归旅馆做的那个噩梦——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子悬浮在半空中…
黄窕在张巡对面坐了下来,依然笑笑地看着他:“喝呀。”
“谢谢。”
面对这个通了一年信的女子,张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实际上,他对她一点都不了解。
“你妹妹…”
“今晚,我们不谈她。”黄窕说。
张巡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他问:“这桌子椅子都是你今天搬来的?”
“是啊。”
他看了看那把空椅子,说:“你为什么搬来了三把椅子?”
“啊,因为还有一个人。”
“谁?”张巡一惊。
这时候,楼下好像开来了一辆车,按了几声喇叭。
“他来了,你等一会儿。”黄窕一边说一边起身打开门,跑下了楼。
本来,张巡以为这将是一个风花雪月的夜晚,现在他才意识到,他错了,今晚很可能跟爱情故事无关。
他趁她下去接人,疑神疑鬼地把茶水朝花瓶里倒了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