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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在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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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人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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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得人根本睡不着,我们一直忍耐着。后来,他们终于不吵架了,半夜又有人弹钢琴——可能是他们的小孩。要是弹得好,我们就当做是催眠曲了,可是,那个弹钢琴的人好像是刚刚学,总是练音阶,断断续续,忽高忽低,更让人无法入眠…”

    张巡傻了。

    看来,黄窕不但结了婚,还有了小孩!

    那个男人接下来的话,一下就扭转了张巡的思路,把他的心掷进了黑暗的万丈深渊…

    他说:“前些日子,我们两口子实在受不了了,只好上楼去交涉,可是,不管我们怎么敲门都没有人出来。没办法,我们就找到物业公司投诉,让他们管一管。可是,物业的人告诉我们,402室根本没有人,空了一年多了!”

    张巡的脸色一点点白了。

    他寄信的地址就是这个房子啊。

    如果这个房子真的没有人,那么,这三个多月来,他写的那些信都寄给了谁?又是谁在给他写回信?!

    “你们问没问物业公司,这房子的户主是什么人?”

    “问了,他们说,好像叫袁什么,是个老太太,一年前死了!”

    阴森森的鬼气从张巡的头顶一点点渗透下来,渐渐蔓延了他的全身。他想逃了。

    寻人(4)

    这时候,那个小男孩从楼梯走上来。

    张巡问:“你干什么去?”

    男孩说:“找402室的人。”

    “不要找了。”

    “这次是另一个人让我来找的。”

    “谁?”

    “对不起,保密。”男孩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一张十元钞票晃了晃,显然是刚刚得到的小费,然后,他机灵地从张巡旁边钻了过去。

    张巡快步走下楼来,看见有个人正站在花坛前等待。这个人大约五十多岁,精瘦,干练,目光锐利,精力充沛,穿一身挺括的灰色西装,皮鞋锃亮,看上去是一个很讲究的老头。

    “你找402室的人?”张巡友好地问了一句。

    老头的眼神里立即有了一种敌意,他低低地说:“你干什么?”

    张巡说:“啊,我跟你一样,也来找402室的人。”

    “我不是。”老头说完,转身就走。张巡看见他钻进一辆半新的灰色富康车,很快就开出了小区,不见了。

    这时候,那个男孩跑了出来。他四处看了看,自言自语地说:“人呢?”

    4原来如此

    张巡是连夜坐火车回到长野市的。

    走进熟悉的家中,他感到万分疲惫,一头栽到床上就起不来了。

    这时,天还没亮。他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终于,他坐起来,打开台灯,又给黄窕写信了。

    青白的灯光,青白的纸,还有青白的手。想了半天,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却涌上了一阵委屈,一阵悲伤。

    他对黄窕投入了太多的感情,就像一根根炽烈的火炬,纷纷投进水中,都被淹灭了。那水冰冷无边、黑暗无边、邪恶无边…

    他终于动笔了。讲完了他在吉昌市的经历,他问她:你到底存不存在?

    寄出信之后,他打破了老规矩——每天邮递员来送信时,他都等在一旁,变得急不可待。

    第七天,他收到了黄窕的信。

    黄窕说,她早就不在松源小区住了。那房子是她寡母的,一年前她死了之后,黄窕就搬到了北郊。她母亲姓袁。

    黄窕说,母亲死了,妹妹走失,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因此,她在那份全省发行的报纸上刊登《寻人启事》时,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骚扰和麻烦,她没有留下电话,而且登的是她家的老地址。她有个高中同学在邮政局工作,男的,正好负责松源小区这一带的邮件投递,只要有黄窕的信,他就会给她打电话,让她来取。

    黄窕说,她母亲很善良,死了也不可能闹鬼吓人,那吵架声和钢琴声是5楼的。过去,她家就受尽了折磨。因为那幢楼一点儿不隔音,所以,3楼一直误以为是她家。

    黄窕说,那个瘦老头也许是她父亲。她五岁的时候,她父亲就抛弃了她母亲,跟一个唱二人转的女人跑了,听说去了同岭市。后来他回来过两次,想看看她和妹妹,每次都被母亲拒之门外。他不知道她母亲已经死了。

    黄窕说,她收到他的信之后,专门跑到松源小区那个房子住了两天,可是一直没有把他等来…

    从日期上看,她第三天才收到他的信。

    张巡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所谓恐怖,就是一系列的巧合凑在了一起。

    可是,张巡的心里又有些不自在——为什么两个人的关系到了这一步,黄窕还不告诉他电话号码?难道她还防备他吗?而且,他早就告诉了她自己的电话号码,她却不曾打过一次。

    想了想,张巡又理解了她。

    她从小父母就离异,一直跟随母亲生活,一定在心理上渐渐产生了对男人的敌意。另外,现在她家中只剩下了她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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