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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摸了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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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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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坐下来。

    李径文端来一杯水,轻轻放在他面前,也坐下来。

    闵四杰看见茶几上有个刚刚捏成的泥人,有鼻子有眼有嘴,而且脑袋上还有头发,跟真人一模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闵四杰感到这个泥人有些吓人。

    “闵老师,您有事吗?”

    “没有,我来随便坐坐。你们最近忙吧?”

    “不忙。”

    “我们也不忙。不过,最近我老失眠,一夜一夜睡不着。”

    “是吗?我也失眠。”

    “实在睡不着,我就看书,这几天把约翰·格里森姆的几本悬念小说都看完了——你睡不着干什么?”

    “我…捏泥人。”

    “这泥人是你捏的?”

    “是啊。”

    “你跟谁学的?”

    “没有人教我,自己捏着玩儿的。”

    “你以前捏过吗?”

    “我从小就捏。”

    闵四杰小心地拿起那个泥人,说:“捏的真不错…咦,这个泥人好像有点眼熟。”

    “是吗?”

    “我想想它像谁…”

    闵四杰拿着那个泥人反复端详,怎么都想不起它到底像谁。

    李径文笑了出来。

    闵四杰看了看他,问:“你笑什么?”

    “您不觉得它像您吗?”

    闵四杰的脑袋轰一下就大了——这个泥人还真的很像他!

    他放下泥人,干笑了一下,说:“有点像,确实有点像…”

    “不管是画画的,还是搞雕塑的,他们创作人物的时候,经常把身边的人作为模特儿,我也一样,捏这个泥人的时候,大脑里就浮现出您的影子了。”李径文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泥人。

    “你是不是把很多熟人都当过模特儿?”

    李径文抬起眼,看着闵四杰,静静地答道:“是。比如,米绢,汪瓜子,我都捏过。”

    闵四杰的双腿不停地抖起来。

    李径文似乎没有发现这个细节,他又一次低下头,叹了一口气,说:“可惜,她们都死了…”

    闵四杰本来是想来说一说他上次打李径文的事,道个歉,缓和一下关系,现在,他却不敢说了。

    “好了,你休息吧,我回去了。”他不自然地说。

    “坐一会儿吧,反正我们都失眠,睡也睡不着。”

    “不了,太晚了。”说完,闵四杰站起身,朝外走。

    李径文也站起来,一边送他一边说:“那您慢走。”

    闵四杰对身后保持着警惕,他感觉李径文离他很近。这让他想起了那个噩梦。

    他绷着全身的神经,走到门口,冷不丁回过身来,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李径文那张苍白的脸几乎贴着他。

    闵四杰伸手拉开门之后,忽然想起了一个比较硬实的武器:“前些天的夜里,你听没听见那个闹鬼的声音?”

    李径文的脸上闪过一丝阴影:“听见了。”

    “看来这栋楼还得出事儿。”

    “是啊,还得出事儿。”

    泥人(3)

    次日,闵四杰很晚才回家。

    他一眼就看见,李径文的门上贴上了一张画:《钟馗捉鬼图》。穿着蓝衫的钟馗,龇牙咧嘴,双目圆睁,揪断了一个恶鬼的脑袋。那个恶鬼虽然一分为二了,嘴里依然啃着一只白净的人手,血淋淋的。

    在楼道昏暗的灯光下,这张古怪的画令人毛骨悚然。

    他进了屋,老婆就说:“你看到对门贴什么了吗?”

    “看到了。”

    “明天,你也去买一张。那汪瓜子进不了他家,就会进咱们家!”

    “哪儿有卖的?”

    “仿古一条街。”

    第二天,闵四杰就跑到了仿古一条街,买回了一张钟馗像,贴在了门上,把那个猫眼挡住了。

    他买的是《钟馗镇妖图》:钟馗头上戴着乌纱帽,身上穿着肥大的红衣,腰间束着玉带,耸眉驼背,面染朱砂,是模仿戏台上那位鬼殿神君钟馗的造型。

    第三天上午,一层周角的门上也多了一张画:《钟馗冲冠图》。画上的钟馗胡子飞扬,暴跳如雷,显得更加丑陋。

    同一天晚上,一层衣小天的门上也贴上了一张《钟馗迎福图》。画上的钟馗高举着宝剑,斜上方飞来一只蝙蝠,意思是驱逐邪气,迎来福气…

    一张画肯定挡不住冥冥中的灾祸。

    这些三流画师粗制滥造的钟馗画像,暴露了几个人内心深处的恐惧。

    这恐惧更多是源于一种愧疚。

    不管怎么说,一层二层都是男人,汪瓜子被害的时候,除了衣小天不在场,所有的男人都当了缩头乌龟。

    她是谁?(1)

    这天,周角下班时,在楼道门口看见了衣小天。

    他骑着自行车刚回来,手里拿着一卷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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