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快虚脱了,还有一种缺氧的感觉,脑袋里晕沉沉的,之前发生的事,就像做了一场恶梦。好容易清醒过来,当我带着师父来到那道崖上的时候,让我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那座土楼不见了!”
“不见了?!”我瞪大了眼睛。
“对。”凌志飞沉声道,“凭空消失了,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我甚至根本就指不出之前见到它时的确切位置,并且怀疑自己有没有见到过并走进去过。”
“师父怎么说?”我心道,师父一定会有所见解。
“师父布了一个阵,然后用罗盘探测过后,说那一带有未知的东西,存在很强烈的阴性磁场。也就是说,我应该真的闯进了某个未知的领域或者空间里。师父嘟囔道,半月形土楼,月半,月圆…月圆之夜是一个月中山里阴气最盛的时候,月圆之夜惨死在山里的人,不大容易转世轮回,甚至有可能会变成厉鬼,四处游荡,那族长为什么要选在这样的一个晚上灭族呢?…思来想去,师父觉得这其中隐藏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晚上的时候,我们终于找到了我的女人,她晕倒在了一个小山沟里,不知道怎么会跑到了那里。师父给她把了把脉,又探查了一下,说她体内的胎儿很安稳,阴性磁场也减弱了许多,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种情况,倒不急着帮她除胎了。主要,师父对于《殡葬全书》还没参悟透彻,不敢轻易动手。师父说,他想尽一切办法,必须要有十足的把握保住我的女人,在这样的前提下,才可除去胎儿。
“我感激无已,师父两次以德报怨,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我如果再敢存有害他之心,当真连猪狗畜生都不如了,死后都会下十八层地狱。师父不要钱,我实在不知道该怎样报答他。想来想去,决定像你一样做他的徒弟,像儿子一样报答并孝敬师父。”
后面这几句话,凌志飞说的极是诚恳,我叹了口气,“好吧,难得你有这份心,后来呢,你们又是怎么施计策,师父又怎么被那些族人关了起来?”
“当时师父想,离月圆之夜还有些日子的,他很担心你的安危,决定出了山以后,想办法联系你,先去对付那些人贩子再说。那天从山里出来,已经是半夜了,颠簸了一天一夜,我们个个浑身透湿,手机也进了水。镇上的小店都关了门,没法打公用电话联系你。更要命的是,我们的车都不见了,可能被人偷了。师父雇的那辆车的司机哭喊着要赔他车,我甩了一张银行卡给他,并且让他保证,绝不能把所见所闻泄露半句,然后将他打发走了。
“当时那情况,只得先找个地方凑合一夜,第二天再想办法离开。在镇上转悠了一圈,别人都睡下了,师父不愿去吵别人借宿。我们找了处屋檐,就那样东倒西歪的躺在了那里。
“睡了不一会儿,师父突然坐了起来,说他好像想到什么了。我们都不敢吵他,过了一会儿,师父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半本残书,翻到其中一页,声音有些激动的指着其中一张小图说,是了,是了,志飞,你看到的那是鬼宅!”“鬼宅?”我心里一凉。
这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蜡烛燃的只剩下了一小截,河道里的湿气不断沿着门缝渗透进屋里来。
“那幅小图,是那本书所记载的风水篇里的。图案很简单,只有寥寥的十多笔。我当时一见那图案,整个人就像掉进了冰窟窿里。因为,那图案里所描绘的半月形建筑,和我站在崖顶时望到的那座土楼简直太像了。
“图案下面注解的有字,我是看不懂的,没有标点,而且古文很费解。师父说,翻译出来,大体的意思是说,这种建筑格局和远古的客家文化有关…”
在夏商时期,岭南属于番邦蛮夷之地,和中原地区基本上没有沟通和往来,文化差异很大。到了战国时期,一些中原的汉人为了躲避战乱搬到了岭南,把中原文化带了过来,成为最早的客家人。当时的岭南十分荒蛮,风水恶劣,野兽横行,再加上当地土著的侵扰,那些客家人的生活苦不堪言。他们聚族而居,害怕漆黑的夜晚,因为那是野兽出没的时候,土著也喜欢在夜黑风高的时候前来偷袭。因此,他们崇拜月亮,认为月亮可以带来光明,有助于他们防御外来之敌。
到了后面,他们根据月亮的形状发明了一种城堡式的建筑,那就是土楼。不仅可以居住,储存粮食,还可以作为防御工事。最早的土楼是分作两半的,中间用墙隔开,一半住活人,一半住死人。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当时的客家人很迷信,他们有很深的祖先情结,也就是祖先崇拜。自己的住宿安全问题解决以后,生怕先人的遗体埋在外面被野兽给糟蹋了,或者被土著给催残了。那怎么办呢?把他们也请进住所里来。
土楼建好以后,那些人把他们先人的遗骨挖了出来,请了进去,棺材里放一些防臭或者防腐的东西。为了显示同等的待遇,那些死人住的地方和活人住的地方格局是一样的,储藏室则用来放他们生前的遗物。虽然现在没那种吓人的‘住法’了,但很多客家人依然保留着先人入葬以后,过段时间挖出来再重新埋葬的习俗,这就是所谓的二次葬。而先人遗体‘入住’,则改成了牌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