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赵欣的黑眼珠又恢复了先前那种一潭死水般的,黑幕的样子。四顾一瞧,赵欣头顶和双肩的那三柱香都已经燃到了尽头。随着香的缓缓熄灭,赵欣的眼睛也跟着慢慢的闭上了。我的思绪,也从空间的游移拉回到了现实…
夜已经很深了,外面的风越来越大,不时有垃圾落上屋顶,‘叮当’作响。
“阿冷,到底怎么回事?”阿强见我站起来,这才敢开口询问。
完全回过神以后,我急忙道:“快,快点让你的手下分头行动,去每一个汽修厂搜寻,看有没有一辆白色的子弹头!”
阿强愣了一下,迅速掏出了手机…
回到酒店以后,我和阿强都没有睡,一直坐在赵欣的房里等待消息。天亮时,那些人陆陆续续都回来了,一个个打着哈欠,说一无所获。
“这么看来,那个汽修厂不在市区。”阿强说。
我点点头,“应该是吧。”
“大家睡上一个小时,然后再辛苦一下。”阿强对那些人说道,“分头出市区去找,挖地三尺,也要找到那个汽修厂,找到那辆车!”
保姆弄好了早餐,我们都没有食欲。试了试赵欣的呼吸和脉搏,感觉她的生命体征十分稳定。于是,我和阿强也决定出去找。
在车上小睡了一会儿,醒来车子已经出了市区。
“你睡会儿吧,我来开,咱俩轮换一下。”
和阿强换过位置,我沉稳的开着车。天阴的厉害,灰黑的云层就像滚滚的浪涛,不断的翻涌着。风很大,路面上的枯叶也在翻滚,不时便有一片打在车玻璃上。
开着开着,前方出现一个岔路口,我一打方向盘,驶上了左边的岔路。整整一个上午,我们总共路过了三家汽修厂,都没有找到那辆子弹头。
中午简单吃了点东西,继续上路,行驶了半个多小时,拐过一个弯。
阿强朝车窗外看了看,“阿冷,这是你师父过来时走的那条路。”
“哦?”我一愣。
原来,我们七拐八绕的兜了一个上午的圈,不知怎的绕到这条路上来了。
又开出一段距离,阿强说道:“阿冷,你不是说,那天晚上第一次和你师父通话时,从直线距离上算,还有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吗?”
“是的。”我点点头。
阿强挥手指了指,“差不多就是在这一带了。”
“这里你们找寻过吗?”
“找过,什么发现都没有。”
“嗯。”我放缓车速,朝两旁张望着。
风不知何时停了,不时有零落的雨点打在车玻璃上,我打开了雨刮器。这里是典型的丘陵地带,层叠的起伏的山丘和小山包,远远望去密密连连,水气笼笼,间或有零星的村镇点缀其中。
就这样,车子缓缓的来到一个镇上,刚一进镇,就看到一个汽修厂。我们把车停在门口,走了进去。
“老板,修车?”一个学徒模样的人满脸油污,嘻皮笑脸的走了过来。
“昨晚有没有一辆子弹头停在你们这里?”
“子弹头?没有…”
我四处看了看,这家汽修厂很小,怎么看都不像我昨晚在赵欣眼睛里看到的那一个。于是便摇了摇头,和阿强走了出来。
正准备上车时,我忽然看到,汽修厂的旁边有一家二手手机店。心道,我的手机不见了,花个两三百再买一部吧,联系起来方便,这么久没上班,手上的积蓄挥霍了一大半了,舍不得买新的。
这种二手店里的手机,除了回收的旧手机以外,还有一部分是别人偷来抢来卖到这里的。
刚一进店,我就愣了,因为里面像被鬼子洗劫了似的,乱七八糟。
“不做生意了,唉呀。”那老板正在清理东西。
“为什么?”我问。
“妈的,我店里见鬼了。”
“鬼?”我眉头一皱。
那老板说,几天前一个下雨的晚上,他正准备拆开维修一部刚收来的旧手机的时候。一个男人走了进来,也要修手机,男人说他的手机买的二手的,信号老不好。
老板从男人手里接过手机,很快就修好了。男人走后,老板突然发现,维修台上的那部旧手机莫名其妙的不见了。反正不是什么值钱货,那老板当时也没在意。
然而就在今天上午,那部手机不知又从哪里冒了出来,这倒也没什么,但是拆开以后,老板愣了,因为里面有一张卡,试打了一下,早已过期。可是,当手机修好以后,老板吓坏了,那手机里竟然有好几个通话记录,日期和时间显示的,竟然是手机丢失的那晚…
“那手机呢,可不可以给我看看?”
老板脸色煞白,“早就扔了,我哪里敢要!”
“通话记录里的手机号码,你还记不记得?”
老板哆嗦着取出一张纸,“我抄下来了。”
展开那张纸一看,我心里‘咯登’一下子,因为这上面写的是我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