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沿着江堤,一路朝下游走去。雨还在下着,不过已经小了,蒙蒙的雨丝沾在脸上,凉意沁入毛孔,整个人感觉格外精神。堤下的水田清亮亮的,连绵远去,就像一块块镜子。微风拂漾,一阵阵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置身在清新的大自然间,每个人的心情都很不错。袁师父不时还吆喝两嗓子粤剧,不过,唱腔实在不敢恭维,堪称‘吓死鬼’…
小路湿滑,我们互相扶持,我拉着晨星,小丫偎靠着向风,丝丝大方的牵住凌志飞的手。娜娜就像一只孤单的小企鹅,有些失魂落魄的,偶尔一个趔趄,便扶住一旁的师父。
就这样,走了大半个小时,路渐渐变的宽阔起来,终于一个转弯,上了一条小马路。
前面的远处,灯火密连,正是一个大镇。来到镇上,很容易就找到了一家旅馆。一对打工的小情侣正站在柜台前订房,女孩儿羞涩的低垂着头,不时偷偷瞥一眼我们,男孩儿染着黄毛叼着烟,一副二百五的样子,拿到房间钥匙以后,迫不及待地拉起女孩儿就往楼上跑,嘴里嘀咕着‘快点,快点’…我坏笑着看了看晨星,刚好她也在看我,脸上一红,狠狠捏了我一下。
“没有黄(房)间啦。”老板看了看我们,操着生硬的广东腔说,“刚才他们订的是最后一个。”
我心道,离情人节还早啊,怎么这么多开房的…
从一进来,凌志飞就捂着鼻子,此刻问道,这附近有没有酒店啊,最好是星级的。
老板从眼镜框缝隙里射出两道目光,扫了我们一圈,冷笑道:“酒店?你们住的起吗?”
我们连伞都没打,身上头发上都被雨淋的湿乎乎的,再加上衣服好几天没换过,一个个风尘仆仆的,怎么看都不像有钱人的样子。凌志飞火了,摸出一张金卡往柜台上一拍,你这旅馆多少钱?我买啦!…
还要争执时,被我们给拉了出去。
“对不起,张师父。”凌志飞满脸诚恳,支支吾吾的说,“我一直想上岸以后报答你,可是,连这么破的旅馆都住不进去…”
师父笑道:“心意我领了,我一个乡下人,住哪儿都是一样的。”
这个镇挺大,镇上开有不少旅馆,可是,连续去了三家都说没有房间了。眼看着雨又渐渐下大了起来,几个女孩儿接连打起了喷嚏,师父都有些焦急了。
“怪了,怎么都住满了,这里的旅馆,生意怎么会这么好?”师父喃喃的道。
我也十分疑惑,今天即不是周末,又不是节日,镇上工厂也不算很多,难道这些厂子里集体发春药啦,这么多开房的…
眼看着就要出镇了,还没有找到住处,师父叹道,算啦,我们再往下游走走吧。
刚要掉头返回时,我忽然看到,前面的街角隐约有一家旅馆,招牌散发着昏白的光。
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我们朝那家旅馆走去。快到近前,忽然,从旁边的一条黑黑的小巷子里走出几个老头子,看衣着打扮,应该是本地住家的那种,拥簇着走进旅馆。
袁师父骂道:“他妈的,我这几年没出山,世风日下呀,人家小情侣开房,怎么这些本地的老头子也搞到一起去啦…”
我和晨星对视了一眼,同时吐了吐舌头,我不得不佩服袁师父的想象力。
来到这家旅馆,一问之下,庆幸的是,刚好还剩两个房间,我们男的一间,几个女孩儿一间,虽有些挤,但总比在外面淋雨强。
一进门,我便迫不及待的冲进了洗手间。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出来,我百无聊赖的哼着小曲儿来到一楼,老板正坐在沙发上泡着‘功夫茶’看电视,把我邀了过去。
这个老板虽也是广东人,但比先前第一个要客气多了。电视里放着无聊的清宫剧,老板有些心不在焉的,和他聊天时也是答非所问,并且不时的朝外面张望,看起来有些坐立不安的,也不知道为什么。
墙上的挂钟‘嘀嗒嘀嗒’的响着,眼看着时针指向十二点,倦意一阵阵笼上来,我刚准备起身上楼时,老板忽然拉开抽屉,从里面抽出一只八卦镜!
我一个机伶,顿时来了精神。那老板将八卦镜挂在门外左侧的一颗钉子上,‘忽忽啦啦’的拉下了卷闸门。
“你们这里的避邪镜,都是白天取下来,晚上挂上去的吗?”我疑惑的问。
老板长出一口气,勉强笑了笑说:“嗯啊,时候不早了,小伙子,快点去睡吧。”
他的表情告诉我,这里面一定有隐情,而且,八卦镜都是挂在门上方的。再三追问下,老板无奈,终于告诉了我实情。
“我不说,是怕吓到你啊。”老板压低声音道。
“怎么?”
老板用手朝门外指了指,说:“离这里大概四五里远,有一个小镇,叫作古岭镇。”
“古岭镇…”我心中一动,“那又怎么了?”
“怎么了?”老板脸色一白,“那个镇上,最近闹鬼!”
我扶着他缓缓坐到沙发上,他用手划了一圈说,“那镇上好多人不敢在家里